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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指著白點說:「這種星星圖案的鈣化點,百分之九十是惡性腫瘤。右邊還好,左邊比較嚴重,惡性的機率很高。你先不要告訴她。」
醫生好像還說了很多話,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我傻住了。
我好像該禮貌性地站起來,微笑說謝謝,走出診間。可我做不到。過了許久,我才驚覺我該離開診間了。我站起來東轉西轉,找不到出口,只是慌張地說:「我好想哭,我可以哭一下再走嗎?」
醫生試圖安慰我:「你不用擔心,真正的結果要看穿刺報告。而且現在罹患乳癌的人很多,不用怕。」
我聽不進去,喃喃自語走出檢查室:「現在不能告訴她啊?好吧,好吧好吧。」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是我獨自面對。
阿述還在小診間乖乖地用大枕頭壓乳房,一直抱怨胸部很痛!我藉口要幫她買水,走出醫院。我受不了。我知道現在的疼痛只是開始,接下來,阿述的乳房要面對更多折磨。
炎熱的午後,仁愛路巷子裡擠滿了人,全都是要到中山醫院看診的,我們只是誤打誤撞想就近治療椎間盤突出。誰曉得會驗出乳癌?為什麼醫院裡這麼冰冷,醫院外卻如此炎熱?
為什麼別人都可以如常生活,我們卻遭遇壞運?阿述是個大好人,為什麼要承受這些痛苦?
我失神地走到便利商店,想找人說話,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說這種事情的人。我唯一可以說話、哭鬧的人,就是阿述,除了她,還能跟誰商量?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跟阿述是孤零零在台北,我們是彼此最重要且唯一的依靠。
最後,我決定打給阿述的老闆,Doris,她溫暖、堅定,理解我們的狀況。而且看樣子,阿述要請好長一段時間的病假了。我告訴Doris:「阿述病了,可能是癌症,你不用趕過來,一切都還好,我可以照顧她。」我一直重複:「沒問題,我可以的,一定沒問題的。」
把「癌症」兩個字說出口之後,心裡鬆動些,不那麼害怕,可以回去面對阿述了。
阿述趴了半個多小時,一臉愛睏,渾然不知道我經歷多少轉折、恐懼。我用吸管弄水給她喝,就像在照顧病人,心裡一陣酸楚。但是我沒有哭,我好像得開始學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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