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日
福爾摩沙的自我追尋

福爾摩沙的自我追尋

  • 作者:劉進興
  • 出版日期:2016/12/05
內容連載 頁數 1/4
近代台灣
我是艋舺囝仔,長大後卻流浪在外。每次回艋舺,總要到老松國小走走。每逢選舉,也要用輪椅推媽媽去那裡投票。老松是媽媽、我、以及六個弟妹的母校。
 
兩年前,聽說內政部要將老松國小改建為青年住宅。我馬上在網路上貼文反對。坦白說,台北現在都朝東區發展,艋舺人口一直下滑,再加上少子化的影響,學生愈來愈少,用左腦思考,學校過多,併校並非不合理。但我的右腦就是沒辦法接受。
 
畢竟這是凝聚了市民百年記憶的老校,即使不再是小學,也應該保留為文化財。如果改建成一棟棟掛滿冷氣機,纏繞著電纜線,晾晒各式衣物,每次轉賣就更雜亂的住宅大樓,豈不就像把毛公鼎拿去煮牛肉湯,暴殄天物啊。
 
台灣第二早,世界第一大的小學
一九八五年日本人來台後,第一所開辦的學校是「芝山巖學堂」,後來改稱「國語學校第一附屬學校」,就是現在的士林國小。
 
第二年,在龍山寺以西的學海書院舊址成立「國語學校第二附屬學校」,只有十名學生,為了鼓勵上學還每人發津貼。一九〇六年遷到現址,改名「艋舺公學校」。到了我媽媽就讀時叫「老松公學校」,我們那時叫「老松國校」,現在叫老松國小。
 
媽媽是一九三五年畢業的,那一屆有二百九十四名學生。我是一九六一年畢業,那時男女分班,每班約七十人,從甲班、乙班、丙班、一直排到壬班,共一千二百多人。一九六八年那屆達到高峰,畢業生近二千人,六個年級一萬一千多人,號稱全世界最大的小學。當時沒有小班小校的概念,我們還洋洋得意呢。後來人數逐漸減少,現在只剩下七百多名學生,真的是滄海桑田。
 
作曲家鄧雨賢也是老松校友,一九二〇年畢業。他的《四季紅》、《月夜愁》、《望春風》、《雨夜花》,人人會唱,幾乎成為台灣國歌。但我讀老松時,本土文化仍然如雨夜花般「受風雨吹落地,無人看見」。小朋友只認得岳飛、文天祥,從來不知道有這位偉大的校友。
 
蓮花池畔的校堂
老松的校歌開頭是「蓮花池畔,屹立校堂」,我們天天唱卻不知道蓮花池在哪裡。最近看到台北巿文獻會在桂林路校門口豎立的「蓮花池舊址碑」,才恍然大悟。原來三百多年前,北部大地震,淡水河的出口被封死,形成一個堰塞湖,後人稱為康熙台北湖。當時整個台北盆地都在水面下,因此兩年後(一六九六)郁永河來台採硫,搭船入關渡時,才會說「水忽廣,漶為大湖,渺無涯涘」。經過幾十年,湖水逐漸消洩,開始有人進來開墾,但在低窪地區還留有許多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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