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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龍逐鹿:止微室談詩

畫龍逐鹿:止微室談詩

  • 作者:秀實
  • 出版日期:2017/12/13
內容連載 頁數 1/2
〈從畫龍到逐鹿──葉莎詩歌的語言與技法〉

[一]

葉莎詩歌的語言與我的大相逕庭。我一直書寫著「以繁複的句子表達繁複的世相」的詩歌。並於一五年成立了「婕詩派」。葉莎則一直寫著那些簡短的句子,以跳躍靈巧的風格觸動著廣大的讀者。

近日讀亨利•拉西莫夫的《親愛的普魯斯特今夜將要離開》, 普魯斯特在一封信中,這樣的寫道:「你(按:指讓•科克托) 喜歡用令人眼花撩亂的象徵表現最高級別的真實,象徵包含了一切。」這句話的意思是,繁複的象徵語才書寫出最真實來。這裡談的雖然是小說,但我認為挪移於詩,也更適宜。應對這個滿佈虛假與混雜的世相,詩人筆下的繁複句子實有其必然。

而我必得解讀葉莎應對「世相」的方法。她的句子,簡單剴切。可用競技場上的「一矢中的」來形容。葉莎這本詩冊《陌鹿相逢》,映進我眼簾深處的作品是〈雨夜訣別〉。詩寫為亡夫更衣。此詩終必成為葉莎的代表作之一。詩句簡短,最長不過十二字,「彷彿生前穿越一個尋常巷子」。不論長短,詩歌看重的應是文字的力量。而嬌美柔弱的葉莎擁有這種力量。

「為亡夫更衣/拔去點滴剝掉膠帶痕跡/讓瘦瘦的手臂伸進來/過大的袖子穿過去」

四行明瞭易懂,簡單不過,但在詩人的巧妙鋪排下,每個鉛字都含有極大的重量。其悲愴若此,令人不忍卒讀。第二節非但波瀾不驚,更築構起一幅美好畫圖。大悲無淚,狂歌當哭的摰情深意,便即這般,令人折服。這個「笑」字,沉重如鉛似鐵,以致拈不起來,錐於胸臆。

「你依然安靜/彷彿生前穿越一個尋常巷子/風從另一端撲過來/彼此聞到某種花香吧/會意的淡淡笑著」

第三節我只談兩行,「起點時未知/終點時茫然」。那是葉莎的思維路數,明顯與我有異。這裡可以看到思維的方式對詩歌形式措置的影響,而形式的措置又是如何影響內容。

葉莎式的:
1. 起點時未知
2. 終點時茫然

秀實式的:
1. 起點未知,終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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