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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平線

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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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蟲
 
天空徹底放晴了。今年最後一批牧草收割後,村落的空氣也恢復平靜。金秋十月。吹過的秋風,替收割完畢的十勝平野帶來鮮亮色彩。
  
緊密填滿牛舍二樓的牧草,發酵後瀰漫青澀的草腥氣。利用低矮山丘建造的牛舍,從正面看是二層樓房,從背面看卻是平房。卸下門板的二樓,照進溫煦的日光,非常通風。
  
達郎躺在騰出一張榻榻米大小的空位,仰望高高堆起綑成磚塊狀的牧草。身旁是隨手脫下的豆沙色作業服。對面,是四季子下半身裸露的肌膚。他茫然眺望四季子的腰部。四季子背對達郎,正在做事後的擦拭。
  
交纏的肢體鬆開後,嗆人的草腥味和汗水味全都混在一起。察覺達郎的視線,四季子把頭扭向他。她的臉上脂粉不施。
  
「看我幹嘛?」
  
「沒幹嘛。」
  
幹農活不必化妝。之所以覺得此刻的四季子性感,或許是因為熟知四季子妝容完美時的模樣。達郎與四季子都是在本地高中畢業後立刻離開村落。從高中開始的關係,直到兩人去札幌工作期間也沒斷過。
  
就在兩人二十四歲的那年春天。四季子的弟弟高中剛畢業就出車禍猝死。是半夜飆車,過彎道時失控自摔造成的車禍。
  
「我決定要回鄉了。」
  
昏暗的床上,四季子背對他說。
  
當時社會正因經濟好景氣而浮躁。剛開始任職不動產公司的達郎也得意忘形。即便多年女友提出分手也能輕易點頭同意。當時他以為能夠取代四季子的女人多得是。
  
「我是領養的孩子,身不由己。」
  
四季子是養女的事,雖然無人提及,但村裡的人都知道。
  
把揉成團的衛生紙塞進作業服口袋,四季子伸指彈達郎的大腿。
  
「別一直曬你那玩意了,快收起來吧。」
  
「有那玩意真是抱歉喔。」
  
如今她已沒有離開札幌時的那種陰鬱。達郎爬起來。一邊喃喃嘀咕一邊開始穿衣服。四季子看著太陽的位置說,也該回牛舍了。鄉下用不到手錶。通常都是根據季節與太陽的傾斜程度決定該做什麼作業。
  
四季子回到十勝二年後,達郎也回到老家。泡沫經濟瓦解,他獨立開業後僅僅一年便賠得身無分文。父親伸二沒有當他公司的保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看到弄壞身體住院的達郎,伸二說,
  
「夠了吧。」
  
當初賺錢的時候,他覺得連同父母把這村子通通拋棄也沒關係。如今卻被父母養活了十年,達郎已經三十六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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