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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夜語:藝文隨筆集(精裝)

南山夜語:藝文隨筆集(精裝)

  • 作者:蔡益懷
  • 出版日期:2018/09/21
內容連載 頁數 1/4
現實堅硬如冰,讓我們輕盈如飛鳥
 
——談文學的「輕與重」兼與閻連科商榷
 
早前,著名作家閻連科在鳳凰網主辦的「文學課」上慨歎,村上春樹式的「苦咖啡文學」氾濫於當今文壇,因此他憂慮此風帶來經典的轉移,出現「劣幣逐良幣」的局面。甚麼是「苦咖啡文學」?「只是關注一個微小人群中的小傷感、小溫暖、小挫傷、小確幸」,此之謂也。在閻連科看來,像卡佛、門羅、喬納森‧弗蘭岑之流都在此列。進而,閻先生表示,「作家如果不給讀者提供本民族人群和個人最艱難的生存境遇,那麼他的偉大是值得懷疑的」。
 
閻連科對文學的理解,非常符合中國作家一向以來對文學的看法,關注人世間的大悲大苦,反映整個國家、整個民族乃至全人類的生存困境。倘用一句話來概括,可視之為厚重的苦難文學觀。這樣的文學思想,對於從八十年代走過來的一代文學人來說,都不陌生,或者說這是一個文學共識,大家都以此為文學的正統與正宗。我自己一向以來也持相同的觀點,將托爾斯泰的宏大敍事,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式「百科全書」,蕭洛霍夫的史詩般時代畫卷,作為文學的標杆,但凡逹不到這種厚度、高度、深度、廣度的文學作品,縱使不打入另冊,也總覺得有難以認同的「輕」。
 
不過,近年來我對文學之「輕」與「重」的理解有所修正,已不再堅持「厚」與「重」,也不再以一種絕對的尺度衡量作品的價值。所以,我對於閻連科先生的說法是有所保留的,尤其是對其「最艱難生存境遇」說,持有不同看法。閻先生認為,作家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說不上偉大。這個看法未免武斷了一些。首先,我想問問,甚麼樣的題材內容,才符合這個標準?甚麼樣的作品才呈現了「民族人群和個人最艱難的生存境遇」。也許,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莫言的《豐乳肥臀》,余華的《活着》,陳忠實的《白鹿原》,算是這種反映民族困境的經典文本。那麼,其他的呢,是否就沒有存在價值,或者說不具經典意義了?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說白了,只是一個女人的偷情故事,只是一類女人生存困境的揭示;川端康成的《雪國》,也不過是一個文人的悲情故事,個體生命的虛無咏嘆調,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時代」「民族」內涵。但這毫不影響福樓拜、川端康成的大作家地位,他們也都不失「偉大」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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