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諮商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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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護病房天花板的顏色,是泛白的黃色……我的意思是,我認為它的底色原來是白色的,只是看太多嘴裡插滿管子,正在受苦受難的傢伙,所以疲乏了吧。
 
對於我的加護病房天花板,無論是哪處細節、哪道痕跡、哪片油漆的剝落斑駁,我都再熟悉不過了。那片天花板上,有一盞日光燈被一大張方形的金屬網格掩蓋住。那張網格總共由四百八十四個小方格所組成。為了確認數目,我可是算了不少次。在加護病房當中,只要意識清楚的話,就有時間做不少重要的事情。
 
現在,我的新天花板比較白,距離我也比較近。我正躺在一間真正的房間裡……一間我專屬的房間。
 
我的爸媽開車跟在救護車後頭過來。在他們之後,還有三個人先後來探望我。這三個人在我的復健治療當中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他們分別是:主治醫師、職能治療師與物理治療師。他們每個人用自己的方式,對我進行簡略的聽診,並且用幾個字解釋他們的職責,以及未來的進行模式。
 
在這種情況下,儘管我們有信心,但對未來——甚至是離現在最近的未來,我們並不多想;畢竟從一個月前,我就忙著尋求(其實經常是白費力氣)立即的身體舒適,也被現在這些不可預測性的問題所困擾,以致於無法顧及未來。這種行動能力的缺損,將對身體引發幾乎永久性的不適——不能移動手臂的時候,是要怎麼搔眉毛呢?
 
簡而言之,在這當下,明天或是後天所會發生的事情,是我最不煩惱的事情。我的這一天並不好過,整整二個小時當中,我一直想吐,而且整趟路當中,還有一個胖護理員的汗珠滴在我身上……
 
所以呢,我希望大家都別來吵我,畢竟在這麼這麼短的時間,獲得的訊息與接觸到的新鮮事對我來說,實在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我還有個新的天花板……
 

 
幾個星期之後,我搬到了走道的另一側。我告別了單人房的舒適,離開了整個樓層最優秀的護理員艾涅斯特,可是我贏得了社交。我慢慢地重新進入了集體生活。
 
因為重拾多人聊天的樂趣;因為默默聆聽其他兩個病患的對話;因為開始有人會挖苦我;因為輪到我開起別人玩笑——所以,我重新活了過來。
 
我的新房間是雙人房。我的室友叫艾瑞克。同一樓另一個名叫諸聖的病患,總是一再地這麼說:「艾瑞克,二十歲就已經很鄙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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