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東原哲學

七  東原哲學內容四──命定與自由意志
 
命定與自由意志，是哲學上很重要的問題。這兩件事象是絕對不相容，東原是兩說都主張而令他不矛盾。他釋命字之定義道『如聽於所制者然之謂命』又說『據其限於所分而言謂之命』他還有較詳細的解釋道：

『凡「命」之為言，如命之東則不得而西，皆有數以限之，非受命者所得踰……譬於大樹，有華實葉之不同，而華實葉皆分於樹，形之鉅細，色臭之濃淡，味之厚薄，又華與華不同，實與實不同，葉與葉不同，一言乎分，則各限於其所分。取水於川，盈罍盈缾盈缶，凝而成冰，其大如罍如缾如缶，或不盈而各如其深淺。水雖取諸一川，隨時與地，味殊而清濁亦異，由分於川則各限於所分……』

他說命定的意義大略如此。東原的文章，沒有一個字不經過斟酌，他說『如聽於所制者然』顯得並不是有甚麼造化主在那裏宰制，卻是像似有的樣子。他所講命定全是「分限」的意思。分限從哪裡來呢？一曰遺傳的分限，如樹的華實葉之喻便是。二曰環境的分限，如水隨時隨地而異味殊清濁之喻便是。三曰受動的──即分別方面的動作加於我的──分限，如水被汲於罍缾缶之喻便是。這三種分限，我們都是不能不承認的，雖然不是有什麼造化主在暗中扯線叫我們如此如此，但我們在這幾個分限的圈子內，沒有法子跳出，比方任憑你怎樣的講求養生，你斷不能活到一百五十歲，這種法則叫做命定。(後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