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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唳華亭(上)

鶴唳華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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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臨,時迫冬至,定權正在暖閣的書房內撰寫文移,忽有內臣入內報道:「殿下,詹事張大人求見。」定權急忙擱筆,吩咐:「快請進來。」一面加衫整冠,又令左右退出。
 
阿寶行至書房門前,見一個衣紫橫金,面目頗具文士氣象的中年官員被周循親自引進,隨即閣門緊閉,再無一人近前,不由心生好奇,悄悄問蔻珠:「貴人姊姊,這人是誰?殿下待他怎麼這麼客氣?」蔻珠擺手示意她先勿多語,直到出了殿門,方低聲回答:「這是當今的吏部尚書張陸正大人,兼領詹事府正詹職,殿下平素最看重的就是他。」阿寶點點頭,便不再多語。
 
周循將張陸正引入書房,見禮讓座後,定權隨口問道:「張尚書是從部中來,還是從府中來?」張陸正答道:「臣自府中來。」又道:「為部中事。」定權頷首問道:「如何?」張陸正答道:「齊藩向戶部舉薦了一人,樞部兩人。臣同右侍力諫,總算壓掉了樞部的兩個,一人轉工,一人外放,想來過兩日便會有敕書。」定權又問道:「朱緣呢,此事他又是什麼態度?」張陸正道:「朱左侍告病,這幾日未至部中。」
 
定權點點頭,喚他字道:「孟直費心了。」又嘆氣道:「齊藩仗著一向聖眷隆厚,這些年愈發不將本宮放在眼裡了。先皇后在時還好,如今怕是陛下也早存了易儲的念頭,我的處境也是愈發難了。」張陸正勸慰道:「殿下不必懷憂自擾,殿下畢竟是先帝最愛重的嫡長孫,陛下就是不作他想,這個層面總是還要顧及的。」定權冷笑道:「我做這儲君,無非是憑著先帝餘蔭──且我自忖一向並無大的罪過。至於說什麼嫡長,如今齊藩的生母才是中宮,他才是陛下心裡頭的嫡長,我這孤臣孽子,倒不知當把這副業身軀往何處去安插了。」
 
張陸正已經許久不聞他作這等牢騷私語,一時無言,半晌才勉強應對道:「殿下慎言,陛下與殿下終是父子同體,舐犢之情也總是會存放幾分的。」說罷自己也覺這官話無聊無味,實在難以動人,又道:「臣等總也是誓死擁戴殿下的。」定權聞他此語,倒似頗有幾分動容,道:「孟直,我總是依靠著你們的。」頓了頓又道:「只是父子不父子的話,今後就不要再提了。」張陸正不知道他是否這幾日入宮又受了氣,無話可說,只得回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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