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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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父親的離世

 
我剛參加一場國際會議,在從巴黎回家的路上接到一個訊息,說父親嚴重中風,住進都柏林一家醫院,瀕臨死亡。我很震驚。我們向來以為父母會永遠存在,而且他兩年前才從愛爾蘭教會的工作崗位上退休。與此同時,我正過著企管學者彷彿很絢爛的生活,搭飛機東奔西走、出版書籍,忙忙碌碌,盡我所能向上攀爬事業的階梯。可是父親已經七十四歲了,我知道最近幾年他的心臟出過幾次小毛病。於是,我趕回愛爾蘭,在病榻旁和母親及妹妹會合。我抵達的第二天他就去世了,神智始終沒有清醒過來。
 
我很悲傷。我一直很喜歡父親。他話不多,脾氣溫和,待人可親。我非常喜歡他在教會帶領禮拜的方式,可是在家裡,我從來不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在不少方面,他都保持著個人隱私。老實說,我對他有些失望。我覺得他不該安於待在鄉間的一個小教區,幾乎一輩子都沒換過工作地點,推辭升遷機會,甚至推辭掉較大的城市教區的聘請。我自私的認為,在城市裡我的日子會過得更有趣。他似乎是個不求上進的人。
 
愛爾蘭的習慣是在人死後兩天之內舉行葬禮,因此我們匆促的做了安排,準備把靈柩送回離都柏林二十多英里的教堂,那是他為一小群新教徒擔任四十年牧師的教堂。我們將舉行一場簡單的家庭葬禮,給一個安靜的人一個安靜的結束,不過我們還是在隔天的報紙上刊登啟事。
 
我們一家人跟著靈車,循著主要道路從都柏林出發。我不記得有誰開口說什麼,走在充滿記憶道路上的旅程滿是悲傷。然後,一件怪事發生了:當我們接近轉向村子的叉路口時,一輛警車從路旁開上來,擋住對面來車,開始引導靈車沿著叉路前行。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沒要求他們這麼做。然後,當我們接近那座深入鄉間的老教堂時,發現道路兩邊停了綿延幾百碼的車輛,幸好有人預先替我們留下停車的位置。而教堂裡面也是擠滿了人,甚至滿了出來。許多人站在教堂外面,沿著小徑站著幾排人。我們走進教堂,心中充滿問號。唱詩班走進來,一如既往穿著黑色長衣、戴著白領子,但袍子顯然太短。他們不是平常的唱詩班男童;我們開始明白,他們是過去的唱詩班男童,專程從愛爾蘭各地回來,自動組成唱詩班,再一次為父親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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