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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與古詩
 
我想你肯定是基於一種對詩、對美的愛打開此書,那麼,我們就從愛說起。
 
有的愛令人寬大,有的愛令人狹隘,但很不幸,作為一個新詩寫作者,我經常感受到愛古詩的那些人,出於對古詩的愛,對我懷抱質疑的態度,甚至帶有某種恨。他們覺得古詩已經是完美、至高無上的,一提到古詩就沉醉得一塌糊塗,恨不得背出《全唐詩》來。但一提到新詩,就一臉不屑,覺得多讀幾句都會玷污他們對詩的想像。
 
這揚古抑今的態度,不但在民間的詩詞愛好者裡常見,有時候在某些知識分子或研究古典文學的教授所寫的文章裡,也常常流露。前兩年,我看到過一篇文章<詩歌是個人朝聖,與集體無關>。按理說是一篇很專業的文章,但裡邊也夾雜著一兩句對新詩的偏見誤解。
 
比如他說:「在我看來,首先詩歌應當具有音樂性,要能背誦。現代詩大多是分行散文,只能看不能讀。」這兩句話很能代表公眾對新詩的偏見誤解。
 
其實新詩和古詩,尤其是好的古詩和好的新詩,真的這麼水火不相容嗎?歸根到底,這是兩邊讀者的愛所導致的。愛讀新詩的人,總覺得舊詩太陳腐,舊詩離我們太遙遠了;愛讀古詩的人總覺得新詩太新了,這麼新的東西怎麼可能沉澱出詩意,怎麼能令人發思古之幽情、意在言外等等。
 
我經常在一些古詩裡讀出非常強烈的實驗性、先鋒性,當然,也在很多新詩裡讀出它們是怎樣跟古詩相通,而且除了相通,還為古詩「招魂」,讓古詩翻出新意。拿公認最像古人的新詩詩人周夢蝶先生為例好了。
 
周夢蝶是台灣詩人,但是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感覺他就是傳說中的那種仙風道骨、相貌奇古之人,舉手投足像個從桃花源裡走出來的人物,當然,他的詩更加是,他跟古代、古詩是親密無間的。不,我說錯了,是親密,但不是無間。
 
那個「間」是什麼?間就是新詩特有的一種疏離。在新詩裡面,疏離是一種技巧,疏離可能來自現代主義、存在主義、荒誕派等等,是詩歌本身的一種讓人拓展想像力的途徑。意象與意象之間,句子與句子之間,越是跳躍得大、疏離得狠,留給讀者的想像空間就越大。這就是新詩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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