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推薦序

　　這本書你不能不讀，因為說閒話是一般人天賦的行為特質，說屁話則是政治人物必備的人格特徵
─中研院副院長曾志朗

　　不只政客愛放屁，其實你也一樣？
─台大哲學系教授　林火旺

　　美國哲學家Harry G. Frankfurt的一本小書《放屁！》(On Bullshit)，這個看起來這麼不雅的書名，居然登上紐約時報的暢銷書排行榜，這應該是反應了某種普遍的社會心理。

　　這本書最主要是分析「說謊」和「放屁」或「鬼扯」的區別，作者透過哲學式的分析，結構清楚、邏輯嚴謹，所以雖然書名有點低俗，但是內容卻是相當嚴肅。

　　如果只看書中的內文，讀者會發現這本書只是對「放屁」這個詞，下了一個很完整的定義而已。但是在定義過程中所透露的弦外之意，對我們的現實生活其實有很大的啟發，所以值得細細品嚐。也許台灣社會目前人民所累積的各種負面情緒，也會讓這個譯本成為大家想要一窺究竟的暢銷書。

　　作者在書中提到，現實社會中，廣告、公關及政治領域，充滿了「放屁」最典型的範例，因為在這些領域中充斥著虛假。「放屁」包含虛假的成分，但是它不是「說謊」，這兩者最大的差異是，放屁者根本不關心真假。

　　說謊和說實話的人都必須確信真假，才能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也就是說，即使是說謊的人，心中也知道真假是什麼，才有可能說謊。但是放屁者對真假根本漠不關心，所以作者認為，如果從「真理」的角度來看，放屁反而比謊言更是真理的敵人。

　　放屁者不關心真假，因為他只在乎他想要達到的目的。以政客為例，政客只關心自己的名位和利益，說真話有利，他說真話；說假話有利，他就說假話。因此即使政客嘴裡吐出來的都是公理、正義的言詞，心裡的盤算卻是自己的好處，他雖然沒有欺騙人民的意圖，但是他也完全不關心是非對錯，所以他所說的話，根據作者的定義，就是放屁。

　　本書作者感覺目前社會放屁的情形比以前多，原因是民主社會的公民認為自己是「主人」，當然對任何事情，尤其是國家大事，都要表示意見。但是沒有人是全知全能，因此有些人的意見常常違反真實或無關真實。換句話說，民主社會常常出現對自己所知不多、甚至一無所知的事情高談闊論，這難道不是放屁？

　　以我們的社會為例，不只政客天天放屁，人民何嘗不是如此？

　　政論節目中的來賓，有幾個是表達「知識」，而不是「常識」？什麼樣的人民，就有什麼樣的政客。

　　作者在書中結論：「真誠也成了放屁」，這句話頗具有震撼力，值得我們深思。用一個例子可以說明這一點。

　　如果你是藍營的支持者，你會說「陳水扁是台灣之恥」；如果你是綠營的死忠派，你會說「馬英九是無能、偽善」，好像陳水扁或馬英九是你天天共事的人，你非常瞭解他，所以你對他的人格、動機一清二楚，你的評論就是正確的結論。但是如果根據作者的邏輯，一般人以為自己最知道自己，其實不然，我們不一定真正瞭解自己，那麼我們怎麼可能真正瞭解別人呢？當我們咒罵那些我們只在媒體才能看到的政客，好像在咒罵一個熟悉的朋友時，不是在放屁嗎？如果我們不能完全瞭解自己，當我們即使摸著良心說：「我」認為如何如何時，這不是也在放屁嗎？

　　如果我們每一個人在表達意見之前，都先想想自己有沒有在放屁，相信我們的空氣一定會比較清新，我們的心情也會也較愉快。

　　拜託一下，「愛台灣」的朋友，不要再用放屁污染這塊土地！

台灣社會屁話漫天
文∕永然聯合法律事務所所長李永然

　　能把難登大雅之堂的「放屁」(bullshit)當回嚴肅正經事，引經據典，解構演繹，作者從「放屁」者的角度辯證「放屁」行為的多層面向，其追根究柢的做學問態度，令人折服。

　　然而，放諸台灣當下政治社會「放屁」漫天，難分真假的「泛政治化現象」，除了必須了解「放屁」行為人的動機之外，也應該深入檢視「放屁」行為人與閱聽者之間的非理性糾葛。

　　在執兩用中淪於保守教條，一概強調非黑即白的激越二分法判斷標準下，中間選民無奈沉默地冷眼旁觀，任令「放屁」行為人小丑跳樑，大放厥詞，「放屁」閱聽者囫圇吞棗，盲目跟從。

　　「放屁」現象之所以能大行其道，對虛張聲勢者的聚焦關注，無疑是推波助瀾的第三隻手，作者書中所提及之「放屁、唬弄、甚至於說謊」，儼然成為政治上加官晉爵的慣用伎倆，為了瓜分政治利益版圖聲嘶力竭，能把明明是無的放矢的芝麻小事，硬?成懷抱神聖使命的莊嚴聖殿，搞得虛實不明，混淆是非。

　　作者在文章後半段把「為何我們對放屁的態度比對說謊溫和？」這個問題留給讀者自己思考。揆諸台灣當今社會，恐怕又得適用另一番解釋。對無傷大雅，戲謔「放屁」態度，原本應該是聳聳肩，一笑置之，套用在我們身上，可能就是道德、法律上無可容忍的馮京馬涼，信口雌黃；甚至連時政建言，針砭訾議也以刑法上公然侮辱、誹謗對簿公堂，織人入罪，由上至下，浪費法律資源，踐踏司法威信。 期待「習以為常『放屁、說謊』的人能反躬自省。」這句話，恐怕目前我們僅能視為也是一句--「bullshit」！

放屁式語言　不斷傷害人心
文∕彭懷真（東海大學教授）

　　放屁，是放出氣，「氣」是大問題。

　　我們熟知：任何人都要面對天、面對人、面對自己。天有天氣，天也有天命，命有命運，運靠運氣。運氣好的人比起運氣差的順利，多運動則容易氣順，常常散步自然就放屁，打球也可以不憋氣。腦筋靈活則是腦裡的氣順暢。

　　美國文化很看重「吹氣」，在各種競技中少不了「加油打氣」的現象，啦啦隊的普及就是明證，父母談論子女、老闆對外宣傳、政治領袖說到自己的政績，難免加油添醋。

　　美國是徹底的資本主義社會，行銷的能力太重要，口才不好、不會吹牛就很難成功。美國是民主大國，候選人必須善用三吋不爛之舌去爭取選票，因此吹牛屁話特別多。成為語言的高手是成為菁英份子的捷徑，多數語言高手往往也就是那些擅長說屁話的人。

　　我們的文化原本不是特別重視「嘴巴放屁」，在以農立國的民間，巧言令色不是好事，只有在官場上處處屁話，以符合官場「黑暗舞弊、臭氣沖天」的大環境。民間很看重「氣」，氣要旺、氣要順。各種「氣功」教導人們調氣，在天地之中與大自然和諧相處。也有許多智慧之言提醒人們「和氣」，和氣生財的觀念深植人心。氣有好有壞，有香有臭，有的有益，另一些則危害身心，身體的放屁總是臭的，言詞的放屁更臭。

　　放屁可說是「損人利己」的行為，在私下放屁是快樂的經驗，身體中不好的氣排出去，很舒服，也有助健康。但在公眾放屁則是尷尬難為情的，放屁的聲音與味道都讓他人不愉快。不過，我們在人際關係中受到放屁的傷害有限，倒是來自他人口裡的「放屁」，令人受害更深。

　　做部屬的，經常要忍受主管的屁話；在行政部門工作，不能不聽民意代表無的放矢；老百姓，更可憐，日以繼夜地接受政治人物藉著國家機器所傳播的屁話。在台灣，人民在這些方面的感受特別強烈。

　　本書作者法蘭克福教授以洗鍊的文字說明「放屁式語言」的普遍性與傷害性。他提醒讀者注意人們言詞中的屁話，是那些基於自私心理所說出的。這些屁話比身體的放屁甚至是大便更傷害人，正如耶穌說：「豈不知凡入口的，是運到肚子裡，然後排泄，但從口裡出來的，是發自內心，才會使人污穢。因為心裡出來的，有惡念、兇殺、姦淫、銀亂、偷盜、假見證和毀謗。」

　　本書譯者南方朔寫了許多好文章，以廣博的學識，旁徵博引，提醒讀者注意政治人物的言行，尤其是種種荒謬的屁話。他也深入研究語言學和文化，對各種文字語彙背後的意涵做深入淺出的解釋，我在教社會學時，經常引用他精準的文字，那是結合知識、資訊甚至包含智慧的內容。 　

　　創作眾多的南方朔願意只做個譯者，他翻譯的作品當然是經典。翻譯是很難很難的，要深入瞭解原著的想法，又用讀者能夠理解的方式說明出來。有些翻譯作品慘不忍睹，糟蹋了作者，也浪費了讀者的時間，可以用「處處屁話」來形容。

　　南方朔長期從事翻譯，是中國時報系編譯方面的頂尖人物，他看過的好文章之眾多，當代沒有多少人能比得上。寫文章的數量也很驚人，如果這位知名的新聞評論者能夠針對我們文化中的「放屁現象」有全面的詮釋，想必會更精彩。

　　在我國的歷史傳統中，宮廷裡有更多屁話：領導者虛假，部屬阿諛諂媚，大家一起吹牛打混。近年來的台灣政局，更是屁話天天有，在高位者更嚴重。

　　如同作者在結語中所言：「這個時代忠於事實已不再有意義，人們用忠於自己來代替。」忠於自己的言詞是後現代的，隨意表達，只要有利於自己即可。「後現代」的特徵，是人人一把調、說溝通重要卻拒絕誠實的互動，大家忙著講，意義眾多，莫衷一是。儘管所作所為沒道德、不理性，卻總是懂得包裝，能夠講出奇特的屁話，對種種現象做扭曲的解釋，如此符合後現代價值多元、隨意解釋、動態彈性、生存至上的特質。

　　所謂的成功通常等於擅長行銷，能提出動人的說詞，但沒有能力把所說的執行，多數是空中樓閣，少數執行的也無法落實，就像放屁，消失在空氣之中，卻讓人難受。

　　大方放屁是自我中心的表現，任意放屁實在噁心，卻是這個時代種種政治、商業、人際問題的核心。當理性與文雅不被在乎時，野蠻的行為詮釋控制一切。強詞奪理主宰了這個時代，臭氣難聞充斥在空氣之中。

　　我們在困境之中，靜下心來讀這本簡要的書籍，除了感慨萬千，也會對他人的言詞與自己的表達有另一番警覺吧！

（推薦序）

　　放屁，是放出氣，「氣」是大問題。

　　我們熟知：任何人都要面對天、面對人、面對自己。天有天氣，天也有天命，命有命運，運靠運氣。運氣好的人比起運氣差的順利，多運動則容易氣順，常常散步自然就放屁，打球也可以不憋氣。腦筋靈活則是腦裡的氣順暢。

　　美國文化很看重「吹氣」，在各種競技中少不了「加油打氣」的現象，啦啦隊的普及就是明證，父母談論子女、老闆對外宣傳、政治領袖說到自己的政績，難免加油添醋。

　　美國是徹底的資本主義社會，行銷的能力太重要，口才不好、不會吹牛就很難成功。美國是民主大國，候選人必須善用三吋不爛之舌去爭取選票，因此吹牛屁話特別多。成為語言的高手是成為菁英份子的捷徑，多數語言高手往往也就是那些擅長說屁話的人。

　　我們的文化原本不是特別重視「嘴巴放屁」，在以農立國的民間，巧言令色不是好事，只有在官場上處處屁話，以符合官場「黑暗舞弊、臭氣沖天」的大環境。民間很看重「氣」，氣要旺、氣要順。各種「氣功」教導人們調氣，在天地之中與大自然和諧相處。也有許多智慧之言提醒人們「和氣」，和氣生財的觀念深植人心。氣有好有壞，有香有臭，有的有益，另一些則危害身心，身體的放屁總是臭的，言詞的放屁更臭。

　　放屁可說是「損人利己」的行為，在私下放屁是快樂的經驗，身體中不好的氣排出去，很舒服，也有助健康。但在公眾放屁則是尷尬難為情的，放屁的聲音與味道都讓他人不愉快。不過，我們在人際關係中受到放屁的傷害有限，倒是來自他人口裡的「放屁」，令人受害更深。

　　做部屬的，經常要忍受主管的屁話；在行政部門工作，不能不聽民意代表無的放矢；老百姓，更可憐，日以繼夜地接受政治人物藉著國家機器所傳播的屁話。在台灣，人民在這些方面的感受特別強烈。

　　本書作者法蘭克福教授以洗鍊的文字說明「放屁式語言」的普遍性與傷害性。他提醒讀者注意人們言詞中的屁話，是那些基於自私心理所說出的。這些屁話比身體的放屁甚至是大便更傷害人，正如耶穌說：「豈不知凡入口的，是運到肚子裡，然後排泄，但從口裡出來的，是發自內心，才會使人污穢。因為心裡出來的，有惡念、兇殺、姦淫、銀亂、偷盜、假見證和毀謗。」

　　本書譯者南方朔寫了許多好文章，以廣博的學識，旁徵博引，提醒讀者注意政治人物的言行，尤其是種種荒謬的屁話。他也深入研究語言學和文化，對各種文字語彙背後的意涵做深入淺出的解釋，我在教社會學時，經常引用他精準的文字，那是結合知識、資訊甚至包含智慧的內容。 　

　　創作眾多的南方朔願意只做個譯者，他翻譯的作品當然是經典。翻譯是很難很難的，要深入瞭解原著的想法，又用讀者能夠理解的方式說明出來。有些翻譯作品慘不忍睹，糟蹋了作者，也浪費了讀者的時間，可以用「處處屁話」來形容。

　　南方朔長期從事翻譯，是中國時報系編譯方面的頂尖人物，他看過的好文章之眾多，當代沒有多少人能比得上。寫文章的數量也很驚人，如果這位知名的新聞評論者能夠針對我們文化中的「放屁現象」有全面的詮釋，想必會更精彩。

　　在我國的歷史傳統中，宮廷裡有更多屁話：領導者虛假，部屬阿諛諂媚，大家一起吹牛打混。近年來的台灣政局，更是屁話天天有，在高位者更嚴重。

　　如同作者在結語中所言：「這個時代忠於事實已不再有意義，人們用忠於自己來代替。」忠於自己的言詞是後現代的，隨意表達，只要有利於自己即可。「後現代」的特徵，是人人一把調、說溝通重要卻拒絕誠實的互動，大家忙著講，意義眾多，莫衷一是。儘管所作所為沒道德、不理性，卻總是懂得包裝，能夠講出奇特的屁話，對種種現象做扭曲的解釋，如此符合後現代價值多元、隨意解釋、動態彈性、生存至上的特質。

　　所謂的成功通常等於擅長行銷，能提出動人的說詞，但沒有能力把所說的執行，多數是空中樓閣，少數執行的也無法落實，就像放屁，消失在空氣之中，卻讓人難受。

　　大方放屁是自我中心的表現，任意放屁實在噁心，卻是這個時代種種政治、商業、人際問題的核心。當理性與文雅不被在乎時，野蠻的行為詮釋控制一切。強詞奪理主宰了這個時代，臭氣難聞充斥在空氣之中。

　　我們在困境之中，靜下心來讀這本簡要的書籍，除了感慨萬千，也會對他人的言詞與自己的表達有另一番警覺吧！

導讀

不雅的題目　高雅的學問
文∕南方朔

　　二○○五年，著名的倫理學家，普林斯頓大學榮譽哲學教授法蘭克福(Harry G. Frankfurt)出了這本篇幅極小，題目極驚人但也極重要，但寫法卻極學術的《放屁！》(ON BULLSHIT)。這本書在英美都引起廣泛的討論與肯定。

　　《放屁》是一種語言現象，它充斥每個社會，在政客間最為常見。但如此重要的現象卻始終未曾受到注意。法蘭克福教授對這個問題加以研究，可算是第一次。而大師出手，果然不同。這本書的貢獻，在於它以最嚴格的論證，指出了放屁之害大過說謊。單單這個結論，就足以震聾發瞶，不但對人們的言語、道德有啟發，對喜歡放屁的政客尤其有警示作用。

　　《放屁》，書名似乎欠雅，但論政完全用學術規格，不雅也就變成了雅，由於它以嚴格的哲學分析方法切入，整本書讀來，就讓人難免有「說不難但卻很難，說很難但又不難」的感受。

　　這本書必須慢慢閱讀，細心體會，才可能進得去。

　　讀這本書的好處是，它可以大大增強我們對問題的思辨能力，這樣的書，讀了之後一定會得到很多，從小問題可以延展成大論述，這本書不虧為高人手筆。

　　本書極小，譯成中文不到一萬四千字。我的建議是，拿到書後，立即通讀一次，不能體會沒關係，因為我們會讀到許多重要且相互關聯的片段，對它就會有一個雖不完全但也不會錯的整體感覺，當有了這樣的感覺，我們再去細細讀時，就更容易心領神會。

　　《放屁》是一本有硬功夫的小書，硬功夫的大著作皆一定重要，但卻會把人嚇到。而這本小書，題目驚人，但卻功力十足。或者讀過這本有趣的書以後，我們不但對言語現象會有更深的體會，甚至還可能勾起對硬功夫學問的興趣。果而如此，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