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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差異何來 世界變暗的那一天
麥修在去年夏天幼稚園開學前滿了五歲。他很盼望能去上學,他認為那是個整天與朋友一直玩的一個好地方。所以當十月麥修不肯上學時,他母親辛蒂驚訝極了,麥修不但不肯上學,連早起穿衣服都不肯,辛蒂要替他穿衣服、拳打腳踢的把他抱到車上、再從車上拖進教室。她決定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所以她到他班上坐在後面觀察上課情形、和老師談……似乎一切都很正常。麥修的老師是位說話輕聲細語、受過良好教育、個性溫和的人,他向辛蒂保證這現象很正常,但辛蒂仍放心不下。她是對的,因為「山雨欲來風滿樓」,暴風雨正在轉角處等著她呢!
凱特琳是個害羞的孩子,小學期間體重有點過重,進中學後,她從沒人理睬的小女孩蛻變成身材窈窕的校花,體重消失得令她母親吉兒懷疑她是不是得了厭食症。在中學的四年裡,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凱特琳課選得很重,又有一大堆社團活動,通常她都得做功課到半夜以後才能上床。功課和社團的負擔簡直是瘋狂,雖然常常很疲憊但是很快樂。直到十一月的某天半夜三點鐘,凱特琳家的電話響了,護士告訴吉兒:凱特琳在醫院的急診室中,昏迷不省人事,她服下了大量的可待因酮(Vicodin)及載安諾(俗稱蝴蝶片)自殺。
這兩個真實的故事有著共同的因素:每個孩子在一開始時都沒事,但是後來就不對勁了。還有另一個共同點:兩個孩子的父母都不了解男孩和女孩的差別,以至於問題出現得莫名其妙。
假如父母親了解性別會造成差異、了解孩子為什麼會這樣,這些問題其實是可以避免的。一旦了解大腦中性別的結構差異,你就能看出在哪些地方父母親做了錯誤的決定,或是沒有及時採取行動,你就會了解為什麼這些故事可以有不同的結局了。
順天抑或逆勢――無性別差異的教養方式
一九八○年九月,我進入賓州大學的博士班就讀,那時,第一代蘋果電腦剛上市,當我問系裡的秘書會不會買部電腦做文書處理時,得到的答案是「我的打字機還很好用」。那時沒有人聽過比爾•蓋茲、電子郵件或網際網路。在那個秋季我有一門課是「發展心理學」的研究所討論課,教授艾隆佛瑞德(Justin Aronfreed)問道:「男孩和女孩為何表現不同?」「因為我們期待他們要有不同的行為,試想,假如我們鼓勵女孩玩卡車和坦克車,男孩玩洋娃娃;假如我們鼓勵跟女孩子玩摔角、翻跟斗的遊戲,而擁抱和親親男孩子,我們所看到的許多男孩和女孩行為上的不同會消失,甚至會全部消失。」
在另一門研究所的課中,葛萊特曼教授(Henry Gleitman)告訴我們:「當男孩依照我們替他設定的角色模範行事時,我們就獎勵他;假如不照著性別角色去做,我們就懲罰他或至少不鼓勵他,我們所看到的男孩女孩的差異是父母親創造出來的,並且在各方面強化這個差異。」
台下點頭如搗蒜。在臨床實習時,我們常碰到那種深信男孩女孩的不同是天生的人,但是我們不理他,我們才是有真知的人。
但是我們真的知道得比別人多嗎?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當我離開費城到家醫科開始駐院醫師實習時,我把在賓州大學累積的期刊論文都丟了,但留下了一個檔案夾:賓州州立大學柯索教授(John Corso)在一九五○和六○年代的研究,他發現女性的聽覺比男性靈敏。
四年後我完成駐院醫師訓練,在馬利蘭州的蒙哥馬利郡開業,這是一個離華盛頓特區不遠的小郡,性別差異這回事從沒有進入我的腦海。但到九○年代中葉時,我突然發現有一長列二、三年級的男孩子開始進入我的診所,他們父母手上都拿著學校的通知單:「我們懷疑賈斯汀(或是麥可…)可能有注意力缺失(ADD)的毛病,請評估。」
在這些病歷中,我發現孩子需要的不是治療注意力缺失的藥,而是了解男生和女生在學習上有不同的大腦機制的老師。我再追問下去,發現整所學校沒人知道男生和女生在聽覺上有差異這回事。我把柯索教授的論文重讀一遍,上面寫著:男生的聽力不及女生。
想像一下典型的二年級教室是什麼樣:六歲的賈斯汀坐在教室最後一排,二年級老師多半是女性,以她認為最恰當的聲音在教課。賈斯汀聽不清楚,所以注意力就游離到窗外的景色或天花板上的蒼蠅,老師注意到賈斯汀沒在聽課,賈斯汀表現出來的是注意力缺失,老師很自然就認為是這毛病。但是他的注意力缺失並不是由於注意力缺失症,而是因為老師聲音太小,賈斯汀根本聽不清楚。老師上課的聲音對她自己和班上的女生來說恰恰好,但是有些男生聽不清楚就打瞌睡了。有些個案我只把男生換到教室前面的位子就解決注意力缺失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