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堂課
及時行樂
生命短促，該希求更多嗎？
我等誇誇其談之時，心懷妒意的時間已然消逝。
把握此刻，盡你所能別太信任明天。
——賀拉斯，《頌歌》第一卷第十一首

為今天而活
某些人可能認為，嘗試用這樣一本書處理生命意義的主題完全是自不量力。但對另一些人來說，雖然我投入這個主題的時間與篇幅相對來說不算多，也一樣是種浪費。他們跟羅馬詩人賀拉斯（Horace）一樣，認為「在誇誇其談之時，心懷妒意的時間已然消逝」。這並不是因為他們認為生命沒意義，而且大家都得認命接受（我會在第十章討論這種觀點），還不如說，他們認為事情沒那麼複雜。他們說，關於生命的事實是很簡單的。我們終有一死，被困在此時此刻，隨時可能死去。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試著盡量利用活著的每一刻。把握此刻——及時行樂。所以當我們在這裡乾坐煩惱生命的意義時，你會看到他們泡酒吧、玩高空彈跳，或（如果他們心智水準更高一點）在歌劇院裡淌淚。

及時行樂是一種很具感染力的情緒，善加利用會有龐大效果，導演彼得．威爾的電影《春風化雨》就是一例。電影的主角由羅賓．威廉斯飾演，他是一位啟迪人心的教師，引用詩人兼哲學家梭羅的話來鼓勵學生：「要活得深刻，徹底吸吮生命的精髓。」

「及時行樂」一語的真理之核，在於「經驗」和「當下的片刻」具有至高的價值，應該好好珍惜。我個人發現，流行音樂在表達這種洞見時，和精緻藝術一樣強而有力。這可能是因為流行音樂本質上就是屬於當代的音樂，雖然有時深度或複雜度不足，卻有即時性。所以，要表現飛逝片刻時光的重要性與本質，還有比這更好的媒介嗎？

有兩個例子特別能凸顯這一點。其一是英國歌手凱特．布希的歌曲「歡愉時刻」（Moments of Pleasure）。在鋼琴與弦樂聲的高潮裡，合唱部分大聲唱道：

就活著吧！
有可能確實會帶來傷痛，
然而我們所得的片刻，
是來自時光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