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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之年

覺醒之年

The Society of S

內容連載 頁數 1/5
  十三歲那年,我發現我對爸爸所知的一切都是謊言。他沒有紅斑性狼瘡,他不吃素,而且他從來都不想生下我。
  可是我是一點一點地發現事實,而不是事實突然一下子披露在我面前,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寧可一次全部知道。描述自己人生時就是這點麻煩:總有很多漫長無聊的部分要寫。
  謝天謝地,大部分無聊的事情都在第一章說完了。整體來說,我的童年平淡到如今回想起來好像是在夢遊一樣。現在,我要進入比較清醒的階段,那是我十三歲那年發生的種種,還有之後的事情。
  那時是我這輩子第一個生日宴會。在那之前的生日,爸爸會在晚餐時給我一個禮物,麥克加太太會幫我做一個濕答答的蛋糕,上面有融化的糖霜。今年這些事也都發生了,但除此之外,麥克加太太在七月十六號,也就是我生日隔天把我帶回她家。我要在她家吃晚餐,然後過夜:又是一次新經驗。我從來沒有在家裡以外的地方過夜。
  我聽到爸爸跟麥克加太太在客廳討論。她必須說服他我可以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平安無事待過一個晚上。
  「那孩子需要朋友。」麥克加太太堅決地說道。「我覺得她仍然因為鄰居貓咪死去這件事難過。她需要其他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爸爸說:「雅莉很嬌弱,麥克加瑞特太太。她和其他孩子不同。」
  「她被過度保護了。」麥克加太太說道。我不知道原來她能這麼堅毅。
  「她很脆弱。」爸爸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我只能盼望她沒有遺傳我的病,因為我們無法確定。」
  「我沒想到這點。」麥克加太太說道,聲音充滿歉意。「我很抱歉。」
  片刻後,爸爸說道:「我同意雅莉去妳那邊過夜,但妳必須答應我會注意她,一發生事情就把她帶回家。」
  麥克加太太答應了。我靜靜地關起客廳門,心中猜想不知爸爸為何這麼擔心。他對我的過度擔憂讓我想起了《公主和妖精》中公主的爸爸,害怕他的女兒會被半夜溜進她房間的怪物綁架。



  我們抵達麥克加家時,麥克正放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麥克加太太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轉小聲點!」凱薩琳從樓上跑下來迎接我。她仍然穿著校服:一件深綠色的格子背心,裡面是短袖白襯衫,外加白色的長統襪,還有平底鞋。她因為世界史當掉,所以這個夏天必須去學校補課。
  「妳變了!」她說道。
  我的生日願望是一套新衣服,也就是我身上穿的這套:一件淺藍色T恤還有同色的燈芯絨長褲,兩者都比我平常的衣服貼身,而且我的頭髮也留長了,之前都被丹尼斯剪成及下巴長的妹妹頭。
  「妳覺得怎麼樣?」
  「性感喔。」她說道,而麥克加太太卻不喜歡她的說法,叫了句:「凱薩琳!」
  但麥克一進入房間,我就知道她沒有說謊。他看了我一眼,便倒在沙發上假裝暈眩。
  「別理他。」凱薩琳說道。「上來等我換件衣服。」
  到了樓上,我躺在凱薩琳的床上,看她換上牛仔褲和T恤,將制服捲成一團,往角落一踢。「那是我姊姊莫琳的。」她告訴我。莫琳是家中年紀最大的,我很少看到她,因為她在奧伯尼念商學院。
  「天知道之前誰穿過?我每兩天就洗一次,但聞起來還是怪怪的。」凱薩琳做了個鬼臉。
  「我運氣真好不用穿制服。」我說道,比她搶先一步,因為她每個禮拜都要這麼跟我說上兩三次。
  我們養成每天晚上聊一個小時電話的習慣,如果沒人抱怨的話還會聊更久,而制服的詛咒則是經常出現的話題之一。「誰最噁心」是另一個我們常玩的遊戲,遊戲規則就是相互比賽,看誰能想出因為愛所做出最噁心的事情。目前的贏家是:「妳會吃情人用過的牙線嗎?」那是凱薩琳想的。她對我爸爸的紅斑性狼瘡也很感興趣,這件事是她媽媽告訴她的,而有一次她問我,我是不是也有這種病。
  「我不知道。」我說道。「據說狼瘡是檢查不出來的。」然後我告訴她我不想再提了,她說她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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