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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愛麗絲‧泰勒
克萊兒寫道唐諾「幾次差一點結婚,不過都沒有結成,一直到他二十八歲才(第一次)成家。」唐諾在1923年七月七日結婚;當時他二十七歲。婚禮在薩里特區佛蘭斯漢鎮(Frensham Surrey)的堂區教堂舉行。
他所娶的女人是三十一歲的愛麗絲‧巴克斯頓‧泰勒(Alice Buxton Taylor),約翰‧W‧泰勒的女兒。泰勒先生是一位虔誠的衛理公會教徒(和唐諾一樣,他最後轉向英國國教派),他既是詩人、也是婦科醫生。1904年泰勒成為英國婦科學會的主席,「他曾在該會草創階段任研究員。他的『創會致詞』使他有機會大聲疾呼已憂心多年的議題—生育率下降,不只在英國,也包括整個西歐。『他坦言斥責潛藏在此重大社會現象底下的邪惡,給認真思考的一般讀者留下深刻印象。』」
愛麗絲,1892年出生於伯明罕,排行老二,僅次於瑪莉,後者嫁給一位頗負盛名的建築師。在她之後是另一個妹妹寶琳,她則終生未嫁。再下來是大弟,接著是小弟吉姆,吉姆後來成為醫生,也成為唐諾‧溫尼考特的好友。羅莎‧泰勒,吉姆的第二任妻子,是聖彼得堡雄堡家族(Shaumberg family)的一員,也是位婦科醫師,在1988年告訴瑪德琳‧戴維絲(Madeleine Davis)和我,愛麗絲的父親是「那種認為人只有在想要生小孩時才需要性的人。他是一個聖徒,被他的小孩理想化,但是他幾乎不曾陪孩子們玩耍過,因為他實在太忙了。」一個極為成功且忙碌的衛理公會教徒,沒什麼時間給他的孩子�這幾乎等同於對唐諾父親的描述。
約翰‧泰勒在1910年過世,那時愛麗絲十八歲。她進入劍橋就讀,最後在泰丁頓(Teddington)的英國國家物理實驗室工作。我們不清楚她在這個純粹科學的地方做了些什麼。她本身是一位極富藝術性的人,婚後,她作畫、蒔花、雕塑且玩賞音樂。她對超自然的信仰證諸於阿拉伯的勞倫斯透過鸚鵡和她溝通的想法,進一步暗示至少她並不習慣科學思考的嚴苛。兩人共同的朋友漢娜‧亨利推測,她可能是在劍橋遇見唐諾的。這個情況的可能性較高,因為唐諾的舊識吉米‧艾德也和愛麗絲同在劍橋。另一個可能性是,他們是在愛麗絲於泰丁頓工作時由大衛‧賓利(David Bentley)居間介紹認識的,他當時也受雇於該實驗室。唐諾在他與愛麗絲1923年結婚之前,就已經認識賓利夫婦。
漢娜‧亨利的這個故事是莉莉安‧賓利(Lilian Bentley)告訴她的,有一天,唐諾到賓利家敲門「詢問是否週末有空房間(在他結婚之前,當時他正要去見愛麗絲)。當莉莉安打開門說哈囉,唐諾結巴地說『喔,對不起,我以為這裡是農莊。』莉莉安忍不住大笑並說,沒錯,這裡就是。顯然因為她儒雅的語調,並不像勞工階級的農婦。她的父親是律師且家境富裕,而她還是牛津的文學士。唐諾窘極了,但是他們成為一生的摯友,經常見面,住處也只相距十分鐘。」這想必是1920年代前期所發生的事。他所說的「我以為這裡是農莊」,讓我們想起他後來有名的宣告,「沒有所謂的一個嬰兒這回事」。理由是他發現在某些關鍵時刻,他寧願去反駁明顯的事實,與現實周旋,而不是屈服於它,或者,寧可去屈服一個他偶然間創造的現實。
漢娜與先生成為溫尼考特這對新婚夫婦的朋友,是在1926年秋天,於薩塞克斯(Sussex)露營時碰面的。除此之外還包括賓利一家�大衛、莉莉安和他們的小孩,他們日漸親密,且常在週末時聚會。
因為工作的關係,亨利一家需靠近鎮上居住,他們搬到漢普斯德石南園(Hampstead Heath)較遠那頭的一間公寓去。他們仍時常拜訪愛麗絲與唐諾,泰半是在週末。唐諾喜歡散步。漢娜回憶某一次「他們替朋友照顧狗,一隻大丹狗,我正巧遇到唐諾。他一看到我,就開始拉扯皮帶,趕著他的狗跑[到]差點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