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小說大展_領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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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科學意義而言,人類是雜食動物,既吃動物源食品,也吃植物。就像豬、鼠與蟑螂等其他雜食動物那樣,我們可以把非常多樣的物質吃進肚子裡,來滿足身體的營養需要。從難聞的乳腺分泌物到蕈類到礦物(或者說起司、蘑菇還有鹽巴─如果你喜歡用文雅的詞彙),我們全都能吃下並消化掉。我們就如其他典型的雜食動物一樣,並不是真的什麼東西都吃。其實,只要仔細想想世界上所有的潛在食材,大多數人類群體的飲食清單所涵蓋的範圍,似乎就相當狹窄了。

我們之所以放棄某些食物,是因為它們並不適合我們這個生物食用。例如,人類的腸子根本無法消化大量的纖維素,因此所有人類群體都不吃草、樹葉和木頭(除了長在棕櫚和竹子心部的木髓和筍芽)。其它生理層面的限制可以用來解釋,為何我們把汽油加進車子的油箱裡,而不是放進我們胃裡;或為何我們把排洩物排進陰溝中,而不放在盤子裡。當然從生理的角度來講,也有許多物質絕對是可以食用的,人們卻不肯吃它。顯而易見的是,在世界上某些地方,被某些人所食用、甚至奉為珍饈的食物,在另一群人當中卻被拒絕、甚至遭到痛恨。遺傳變異只能為這個飲食多樣化的現象提供一小部分解釋;即使在後文的例子中,我探討為什麼有些群體愛喝鮮乳,而另一群人卻不喝,遺傳變異本身也只能提供部分解釋。

飲食文化的多樣性
印度人拒絕吃牛肉,猶太人和穆斯林痛恨豬肉,還有美國人只要想到吃狗肉就會感到噁心,人們從這些現象中可以確定的是,在消化生理學之外,還有某些因素,界定著什麼東西是適於食用(good to eat)的。這其他因素便是個特定人群的美食傳統,也就是他們的飲食文化。如果你在美國出生長大,你就能學會某些美國人的飲食習慣。你學會品嘗牛肉和豬肉,而不是山羊肉和馬肉,更不是蚱蜢或蛆蟲。你也絕對不會愛吃鼠肉。然而,馬肉對於法國人和比利時人卻很有吸引力;大多數地中海沿岸居民喜歡吃山羊肉;蛆蟲和蚱蜢亦廣受禮讚,被當做美味珍饈;美國軍需局委託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有四十二個社會的人們吃鼠肉。

古代羅馬人在其幅員廣闊的偉大帝國中,遇到各地五花八門的飲食傳統之後,他們會聳聳肩膀,回家吃心愛的腐魚醬。他們還說:「口味好得沒話說。」身為一位人類學家,我也贊同對於食物口味方面的理解,應當服膺文化相對主義的原則:不應該只因為這些飲食習慣與我們有所不同,就譏笑或責難它們。儘管如此,有許多值得討論和深思的問題仍然懸而未決。人類的飲食方式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差異?人類學家能否解釋,為何對某些特定食物的趨避行為可在某個文化中被發現,卻未出現在另一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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