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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三老
幾乎每週二下午,祕書長(我對同事小文的暱稱)會提醒我,明天孫叔叔是否會來辦公室,因為他固定在週三上午來跟大夥聚聚,鼓勵大家。有時接受媒體訪問,偶爾也會接見訪客。中午則與容耀老師還有我一起午餐。
我們習慣在辦公大樓附近轉角的咖啡店用餐。孫叔叔喝美式咖啡,我和容老師則都點拿鐵。餐點方面,容老師吃的是牛肉可頌,我變成和孫叔叔一國,都點總匯三明治。有意思吧?同中有異,也異中求同,這種模式一成不變,行之有
年。連店裡服務的人看到我們,都會問:一樣的嗎?隨後就背出餐點內容,感覺很親切。有位臉微圓的姚姓店員,笑起來很具喜感,偶爾未見,還有點想念。相處久了,他和另幾位熟悉的工作人員,不知不覺的也成了我們週三喝咖啡的節目中當然的角色。
唯一讓我覺得有點心理不平衡的是,他們都稱長我十幾歲的孫叔為「孫叔叔」,卻稱長我一歲的容老師為「容爺爺」,而我,這跟班多年的,至今仍是路人甲。「孫叔叔」是屬大家的,不足為奇,倒是容老師真有這麼老嗎?後來發現「容爺爺」是金卡會員,這意謂著:他曾喝過很多很多的拿鐵,在商言商,被禮遇是有道理的,唯有這麼想,心裡才舒坦些。為了不要過於遜色,我和孫叔叔每人也弄了張卡,每週一次,所以不是金卡。
不知何時開始的?輪流刷卡買單,成了我們的潛規則,但有時也會因為有人缺席的關係,下次再聚時該底該輪到誰刷卡?也不一定記得清楚,可誰也不介意,但介意由一人獨享付帳的權利,即使是年近九十的孫叔叔也不能例外。記得有次輪到我當買辦,發現儲值卡內的金額不足,順手一摸後口袋,發現也沒帶皮夾,趕忙向一旁的容老師借貸疏困。事後還債,他也笑納。按我們三人的個性,換作另個朋友有此窘境,必會堅持認領這頓午餐,但發生在咱「仨」當中,該誰負責,就誰負責,省了不必要的客套,是尊重也是自信。
上二樓選位置、排桌椅,通常是孫叔叔與容老師的事,我則負責與店員運輸餐點。一切妥當了,孫叔叔帶我們禱告、謝飯後,開始用餐。任何話題都是很好的佐料。有人笑說:喝咖啡,聊是非。咱們什麼都聊,就是不聊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