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神秘謀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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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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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書評 | 共2則書評

評鑑星等(可複選)
評鑑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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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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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30
比起上集的承接他人的委託,因而展開的緝兇之旅,個人較喜歡續集突如其來的謀殺案,雖然知道兇手為何人,但催促翻頁到結束的是那隱身在背後的真相,即使追查的過程中有稍加略提,可是只有點到為止,和系列第一集相比,明顯精采許多。

意外獲的大筆遺產,外加感情世界開了扇新窗,這也讓傑克森論及步入中年的生活有了相當高的起伏,隨著愛人的工作一同來到異地,卻遇上了突發事件,這次不再是他枯坐在老舊的沙發上聆聽前來委任的內容、不再是他尋找案件的真相,反而是案件上前敲門等待他的發現。

這 次出現的人物依舊亂如刀麻,但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正在進行,只不過恰巧自己的故事需要用到妻其此角色,因此串聯起這些人事物,不安現況的退休偵探、自己以 為幽默的演員、幻想更好生活的作家、擔憂兒子未來的女警、厭倦丈夫謊言的妻子,最後就是身穿粉紅制服,用恩情換取生活生機的女人們。

他們想要的更多,卻發現自己擁有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或是早就已經握在手中卻不知珍惜,直到危機來臨,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沖刷而來,才發現一切都是海市蜃樓。

續集的驚險場面有增加,就連懸疑的部份也著墨的引人入勝,隨著不斷變換的視角,可以看見人心的寂寞、未來的畏懼、憧憬的幻想、破滅的現實,但無論換成何者觀看或是欣賞這場一點也不歡樂的謀殺案,生活依舊持續著,而你就是演員,扮演著角色等待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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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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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5
凱特‧亞金森寫道:「可是是一棟房子,真正的房子,就像小時候畫的房子,有兩隻眼睛跟一張嘴巴。她也畫過裡面住了理想家庭的房子──爸爸、媽媽、兩個小孩和一條狗。」這是探長路薏絲對「家」(House/Home)的想像,也是多數人心目中理想的家庭圖式。可是這樣的家卻從未存在,至少在亞金森的筆下是如此。

《歡樂的神祕謀殺案》是以曾任軍人、警察和私家偵探,當前已退休的中年男子傑克森‧布洛迪為主角的系列小說第二部。前作《沉默罪狀》(Case Histories,2004)早已殘酷地展示出家庭的一觸即潰,甚至將美好的愛徹底扭曲,續作同樣延續此命題發展,亞金森根本無意修復或重建崩解的「家」。例如傑克森和茱莉亞,都曾經歷過失去至親的痛苦,或許是為了相互舔拭傷口而走到一塊兒,成了「一對失親的怪人」。只是這樣的關係穩固嗎?「傑克森害怕他們因為懂得失去的痛苦才變成真正的心靈伴侶。他懷疑這種關係可能不健康。」亞金森寫道。兩人的關係狀似親暱,實則疏離。傑克森喜愛「制度」、喜歡凡事照規矩來,因為能給他安全感,就像他過去曾待過軍隊,「家」對他而言也具相同意義。另一方面,茱莉亞持懷疑論:「親愛的,你真的以為結了婚,我們就不會對彼此厭倦嗎?」

茱莉亞的話語是消極面對愛裡的責任感,卻也是積極面對人生中無時無刻的變化。《歡樂的神祕謀殺案》四百多頁的厚重書身,故事前後所跨越的時間不過短短四天,話雖如此,當中各個角色的人生卻經歷了戲劇性的變動:有人意外死亡、有人遭謀殺、有人成了嫌疑犯,也有人可能自此身敗名裂。變化之劇烈,足以成為人生的一道分水嶺。是以茱莉亞的觀點沒錯,倘若四天的時間就能產生這般變化,那麼就算愛情受到婚姻如罐頭般的密封保存,就能永保新鮮嗎?和路薏絲發生婚外情/婚外性的已婚男人即是最佳明證。

萬物皆變,無物永恆。變化本是人生的常態,這也使得人生的組成頗具偶然性。如同2006年榮獲奧斯卡最佳影片的《衝擊效應》(Crash,2004),一樁偶然發生在夏季愛丁堡藝術節期間的車禍,串連起小說裡的每個角色。亞金森廣布支線,鉅細靡遺地鋪陳眾人的故事。乍看之下毫無關連的敘事,卻在她的巧妙佈線下,最後相互編織在一起,就像俄羅斯娃娃一樣,一層套著一層。這似乎是她一貫的寫作風格,使得故事顯得破碎、零散,不似傳統以破案或陳述犯罪心理為主的偵探推理小說──是的,揭露陰暗面並摧毀人們的美好幻想才是亞金森關注的重點。

譬如先前所提到的「家」,書中幾乎不見一個完整的、理想的家,傑克森離了婚、茱莉亞在過去的慘案中痛失家人、路薏絲是未婚媽媽、葛蘭姆和葛蘿莉亞的婚姻有名無實……破碎的家隨處可見,其功能性也瀕臨崩壞邊緣。路薏絲曾濫用職權為兒子阿奇的犯行開脫,並一度質疑如果有「父親」這個角色存在,會否有助益於阿奇的教養?亞金森看來不認同這樣的想法。葛蘭姆和葛蘿莉亞的生活表面上光鮮亮麗,他們的女兒卻一語戳破這層假象:「像妳跟爸,雖然還在一起,可是看到彼此就覺得厭煩?」原來理想的家庭組成並不是「理想家庭」的必要條件;或者應該說,「理想家庭」根本不存在。「為實在的人提供實在的家」,無疑是一句反諷意味十足的廣告詞。

沒錯,人之所以會誕生於世上,即表示我們都擁有家人,能與彼此連結,共同存在於社會網絡之上。只是誠如葛蘿莉亞所認為:「她的生命就是一系列的房間,走進去的時候別人都正好走掉了。」包括家人在內,這些與我們有關連的人都是過客,都會從我們腳底下慢慢溜走,到最後,每個人終究是獨立的個體。因此亞金森才會以近乎叨絮的筆觸,盡可能完整構築出每個角色,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確立這群人的存在及其價值。

可悲的是,倘若人的存在是依據姓名等的條件來確立,那這份存在卻又容易取代。譬如自稱雷,駕照姓名是保羅‧布萊德利的男子,他是車禍事件的主角之一,理應是劇情推進的重要人物,然而其存在感卻十分薄弱,就像他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姓名一樣,幾乎是個來歷不明且形象模糊到全然不存在的人。傑克森感嘆:「有時候,要過一陣子,大家才發現有人不在原來的地方。有時候,有些人就是沒有人想念。有人失蹤了,也不一定會有人注意到。」亞金森極盡全力描寫的生命竟是如此微不足道。我們每個人都像那具漂浮在冰冷大海裡的女屍,既無名,也無身分,甚至是從未存在於這個世上。無怪乎傑克森以為社會太高估「個人」的價值。

亞金森的細膩筆觸與行文中蘊藏的反思讓《歡樂的神祕謀殺案》不只是一本為解謎而存在的偵探小說,它更像是文學小說。雖然這樣的創作手法如同書的分量,容易使人產生沉重之感,但是別忘了中文書名上的「歡樂」二字,故事裡還是存有優雅的英式幽默,令人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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