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存在主義咖啡館:那些關於自由、哲學家與存在主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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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鑑星等(可複選)
評鑑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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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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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1
「……我們大部分時間裡看不到人生的根本問題,因為沒有停下來思考。我們起床、通勤、工作、吃飯、工作、通勤、睡覺。當偶爾某處出了亂子,一時失足……霎時陷於崩潰,我們便會質疑人生目的何在。在這一刻,我們經驗到『帶著驚奇的困乏』,因為我們碰上了最根本的問題:為什麼我們要活下去?」

從意向到此在,從自欺到屬己,從林中空地到他者,關於自我、意識與這個世界的關係,我最喜歡「皺褶」的說法。「意識是世界的皺褶」,「我是這個如布料般交織而成的世界的一部分,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每時每刻,就是從它衍生出來的。」一種互相交錯、纏結在一起的狀態。

隨著這本書好像很理性地走了一回,但閱讀歷程中最打動我的,都是在艱難的時刻裡,動人的情誼。終究是人。這也是為什麼這本書這麼好看,作者不只是講哲學,更是講故事。我本來不太喜歡沙特,但看過他和波娃、梅洛龐蒂還有其他人如何經歷二戰,他因此如何不斷地「轉向」、不斷地堅持「作為」,不管認不認同,都不得不深深地進入他的信念而為之震動。每個人都會改變,雖然有些人翻轉得比較劇烈、有些人則底蘊比較厚實,但那都是充滿了與世界交錯衝突的皺褶。

就像讀到最教人敬佩又感歎的海德格,與納粹的關係、戰後的選擇緘默、友人的驚愕與離去。與其批評他缺乏人格或人性,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仍有所反思,在選擇如何走下去的同時迷惘與不知所措;而雅斯培對這位好友從信任到質疑、到失望、痛苦而又回過頭來溫厚體貼地為他設想、盡力溝通、在渺茫的回音中珍惜哪怕是一點一滴,是最讓我動容與不捨的一段。

又像沙特與卡繆決裂、與梅洛龐蒂決裂,而在短短數年後意外地接連為他倆寫了慷慨的訃告,他是否會想起他們在咖啡館裡聚首時討論「立場相左的人能作朋友嗎」?是否會後悔太過勇敢、毫無妥協的作法?我想他不會後悔,但是會再度反思。「不斷從認知引向無知,又從無知引向經驗」,這交錯的皺褶是我讀這本書最大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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