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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茫茫
皮大斯老公公邁開大步向前走。雷米的前後被卡比與詹比諾圍住,唯恐被遺落下來似的,被迫不得不加快腳步跟著走。
淚水不斷沿著他的兩頰流下來。啊,從今以後,再也看不到親愛的媽媽了!媽媽!再見!再見!他盡量想抑制住哭聲,但禁不住一陣悲傷從心頭湧了出來。
走下山坡,前面是一片遼闊的荒野。沒有房屋,也沒有行人,他們一行只顧沿著荒野中的一條道路向前進。
「喂!雷米,」老公公用溫和的口氣說:「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想哭就盡量哭吧,我不會怪你的。可是你想一想,雖然你想留在媽媽的身邊,可是你家的環境不容許你這樣做,所以你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到孤兒院,一條是跟我走。與其被送到孤兒院,還不如跟著我到處遊歷,看看一些新奇的東西;或許會覺得很痛苦,但是這種痛苦對你是有好處的。雷米,還是暫時忍耐一下吧!這個世界有許多痛苦和悲傷的事情,我們必須拿出勇氣來克服它,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雷米也知道,如果留在家裡,十之八九會被送到孤兒院。不過,即使他懂得這個道理,真的和媽媽離別,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前面的路是走不完的。雷米已經很疲乏了,腳底磨出了許多水泡。他蹣跚的走著,老公公發現了就說:「雷米,你穿著大木屐,走遠路很不方便,到了約塞,我幫你買雙皮鞋吧。」
雷米驚訝的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老公公。皮鞋?雷米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要一雙皮鞋了!在村子裡有錢買皮鞋穿的,只有村長的兒子和旅館老闆的兒子兩個人而已。星期天做禮拜時,別的孩子都穿著大木屐,只有他們兩個人得意揚揚的穿著皮鞋,走起路來「格登、格登」的響,大家羨慕極了。
現在,老公公要買雙皮鞋給我呢!雷米這麼一想,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約塞離這有多遠呢?」
「哈……現在,總算聽到你開口了!這樣才好,這樣才好。」老公公一面笑,一面說:﹁距離約塞還有六英里的路。到了那邊,我就買雙皮鞋給你,還有天鵝絨的上衣、短褲和帽子,這樣你高興吧?哈,現在該打起精神來走了吧!」
雖然是六英里的路,但走起來卻很吃力。才走了一會兒,天忽然下起毛毛雨來,不久就變成大雨。皮大斯老公公穿著羊皮衣,不怕雨淋,可是雷米沒有穿外套,渾身都被雨淋溼了。他早已把買皮鞋的事情忘掉了,又冷又餓的縮著身子,默不作聲,只顧跟著拚命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