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小說大展_領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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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本書裡,我會對比兩種處理疾病的方法。一種是「照護的邏輯」(logic of care),也是本書的核心主題,另一種則是「選擇的邏輯」(logic of choice)。讓我先講幾個故事吧。這些故事要說是個人經驗,還是田野觀察,差別並沒那麼重要。這些故事能說明引導我寫這本書的緣由,也呈現我最初的關切。

故事一。時為一九八○年代初。荷蘭有個電視節目即將要播出有關體外授精的討論。作為一名年輕的女性主義者,正在研究生物醫學,我坐下來要看看電視如何呈現體外授精的未來潛力與問題。一定會有一些部分是關於可愛的寶寶,但是會怎麼討論相當大量的賀爾蒙要注射到女性體內?會不會有任何人討論到這幾個月內婦女的生活,都要以刺激排卵為主來安排?會不會討論到即使已經盡全力要有「自己的小孩」,大多數人還是無法達成此願望?西方社會投入巨大心力與財力想要生出小孩,而世界上其他地區還有許多小孩死於饑餓與傳染疾病,我明白這些節目來賓大概不會這樣對比。大概也不會有人問起,為何建立優質的幼兒托育設施,似乎沒像生出小孩那麼急切。我還是好奇地等著看電視。

在一些開場辭令與解釋之後,主持人要求那位婦產科醫師發言。然而,他卻馬上把這項任務轉給「病人」,他的病人。這位女士上場了,她應該會吸引蠻多人的,很像是專業人士,甚至是女性主義者,但是一結婚後便辭掉了工作。她展現出自己既受苦又自豪的模樣,告訴觀眾自己目前為止的療程都是失敗的。她很想要有小孩,因此,不管有什麼風險或是後遺症,她正在嘗試體外授精。她說,這是她自己的決定。這時候,鏡頭轉向婦產科醫師。他說,誰會以家父長的作風,來否決這女人的選擇呢?討論結束。「選擇」一詞,彷彿是魔杖,讓所有的討論都嘎然停止。所有治療的優點與缺點,好處與壞處,都變成了私人的考量,而非質疑的對象。有趣的是,這位婦產科醫師所用的辭令,是差不多十年前荷蘭墮胎辯論裡所用的詞。「家父長作風」,讓人想起男性的傲慢;「她自己」則讓女人聽起來很勇敢;「選擇」這行動則把人變成主體。要怎麼說呢?遇到神奇的字眼「選擇」該怎麼應對,自此就一直纏繞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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