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特別生疏的家人
范遠瞻他們昨日已說過要與晁楨的商隊一道上皇都,正好他們駕車過來時,晁楨的商隊也已差不多準備好,一行人接著上路。
他們繞過山,沿著湖,穿行了一座又一座城,在一處又一處的村莊借宿過。
自范家村到皇都,中間隔了無數名山大川,也有無數人煙。他們遇到的人各式各樣,見識的風俗千奇百怪,品嘗到的美食更是多不勝數。
范溪每日少用些許藥粉,待走了一個多月,她的肌膚看起來就與普通小姑娘差不多,稱不上白皙,卻也不那麼黃黑,整個人如同蒙塵珠寶被擦去灰塵了一般,立即耀眼起來。
商隊誰家都知曉,范家有個秀美的女孩兒。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到十月中,每日早晨起來,外邊到處都是厚厚的白霜,若不仔細瞧,便與下了雪一般。
再往後,有的地方雪也漸漸下起來了,北風一日狂過一日,吹得人衣服獵獵作響,好在每日都走著,冷倒是不算冷,然而北風又乾又烈,許多人臉上手上腳上都皸裂出了大口子,有上了年紀的人,腳跟處皸裂得尤其厲害,一道道裂縫裂得又深又長,一個不慎便要滲出血珠來,怵目驚心。
范溪這個肌膚從不皸裂的人,臉上都破了幾道口子,又紅又痛,安娘找出大塊布讓她圍著擋風,范遠瞻買來潤手潤臉膏,一家人都擦。
這般艱難之下,十月末,一家人總算到了皇都附近,路上的關卡也多了起來,穿甲執戟的官兵們一層層搜查驗證,好在范遠瞻他們路引、戶籍紙等都齊全,一路走來,未曾受什麼刁難。
范遠瞻兄妹與商隊其他人一樣,每到一地,便拿出銀錢來置辦本地的特產,又將上一地的特產拋售出去。商隊人多,又極有經驗,范遠瞻隨他們一起買入貨物的價格極低,下一個地方賣出去的價格便高了,由此小掙一筆。
范遠瞻無意與商隊搶生意,他們買的最多還是書籍,每到一地,范遠瞻皆帶著范溪找最大的書齋,先買書,再將之前拿的書賣出去。
前幾座城,他們每回賣書掙的銀錢都不算多,只有數十兩,愈到後來,他們每回都能掙的銀錢愈多,到了皇都附近,他們每賣一回書,能掙兩三百兩,此外,驢車裡還裝有數百樣書,天文地理,無所不包,加起來有上千本。
范遠瞻兄妹輪流趕車之餘沒少看書,縱使安娘,也跟著看了文詞淺顯些的話本,她識字不多,看話本卻毫無壓力,若是遇見不認識的字,剛好可問一雙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