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雀啁啾,在窗子外叫個不休,簡直像是在吵架。
用早膳的時候,只見李准,不見十娘子人影。
「夫人的身體好些了嗎?」慕瑤淡淡問道。
李准面帶憂色,心神不屬,「不知為何,十娘子昨夜頭痛欲裂,一個晚上沒睡好,只怕今日也需要臥床靜養。」他喝了一口茶,無不煩躁,「平時也沒見過她有什麼頭疼腦熱,這一次怎麼──」
柳拂衣點點頭,「李兄先不要打擾她,讓她多睡一會。」
眾人心知肚明,十娘子不舒服,多半是鎮妖的符紙起了作用。一旦她卸去防備,渾渾噩噩地走出房門,便會被門外那七殺陣牢牢困住,只能束手就擒。
他們要做的,便是保守祕密按兵不動。
淩妙妙的眼底兩道青紫,腦子裡還有些昏昏沉沉。
她沒想到,昨天去廚房拿的兩瓶燒刀子居然這麼烈,慕聲也不按牌理出牌,竟跟她同壺而飲搶酒喝,害她活生生喝斷片了。
柳拂衣早起不見妙妙的人影,敲門又沒人應,推開門一看,見她在慕聲的床上睡得人事不省,魂都嚇飛了。連忙將她撈起來,一碗醒酒湯灌了下去,搖晃她的肩膀。
她一睜眼,柳拂衣便滿臉緊張地問,「昨天晚上……沒事吧?」
妙妙尚在迷茫,頭髮亂得像鳥窩,「嗯?」
「怎麼能喝這麼多,昨夜阿聲沒欺負妳吧?」
「柳公子,說話要注意。」少年抱懷立在門口,拉出纖長一道影,潤澤的黑眸盯著她的臉,滿眼嘲弄,「淩小姐半夜來我這發酒瘋,哭鬧著霸占了我的床,到底是誰欺負誰?」
妙妙瞪大了眼睛。
「妙妙,梳頭水不要用那麼多,滿屋子都是香味,聞多了反胃。」他不理會滿臉驚愕的柳拂衣,朝著妙妙譏誚地一笑,轉身進了廳堂。
這頓飯所有人吃得各懷心思,幾乎都是機械式地往嘴裡遞著米,精緻茶點變得索然無味,甚至有些難以下嚥起來。
因十娘子病著,李准悶悶不樂,早早道一聲抱歉便下了席,說是要回去照看十娘子。
他病著時,十娘子總是這樣衣不解帶的照顧,現在她病了,他實在沒有辦法再與客人興高采烈地談天說地。
十娘子的房間被貼了符,已成為她的牢籠,無辜的人進去多有不妥。柳拂衣剛想阻攔李准,乳娘突然抱著楚楚,急匆匆地從屏風後面閃出來,「老爺,看看小姐吧,小姐不肯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