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筆吐長虹,曲吟春秋──為王建裕塑像
王建裕是我青少年時的同學,又要出版《筆虹吟曲》一書,他要我為這本書作序,實在很為難,我這個畫畫的哪有啥文學細胞,平時也不替人寫序,只好藉著酒力勉而為之,不敢稱序,只能說是雜言陋語添亂!
建裕兄與我雖大半生都同在金門,多年來,各為前途奔忙,沒有在同一條酒道上,所以甚少謀面,也甚少有交集。他不是「酒族文化村」的原醉民,他走他的「國標舞道路」,我奔我的「藝域」之途。直到前年,我倆各有出版新書,由文化局共同發表,交換來他的新書《西窗抒懷》,讀了幾篇,才更進一步認識他的為人與文章,滿肚子不合時宜,腹笥甚豐,絕非泛泛之輩。
這位曾經是文藝青年,十五二十時起步甚早,國、高中就開始投稿台金書報刊。在金門任職期間,不畏軍管威權,在「金門報導」敢於為文伸張正義。公職退休後全心致力於寫作,孜孜書牘伏案,勤於寫「金門前鋒報」、「金門日報」 及台北「文創雜誌達人月刊」,報人顏恩威、阿魚顏國民,是我們共同的朋友。
他平生的焠盡心力的大作,煌煌出版了十大文集《心語》、《遙寄千里》、《心靈遙寄》、《心香瓣瓣》、《我思我語》、《心靈小簡》、《寄語山居》、《島外島散記》、《我的臉書文學》、《西窗抒懷》,迎來的便是這第十一本新書《筆虹吟曲》,筆吐長虹,曲吟春秋。《筆虹吟曲》分:上篇〈筆虹〉、下篇〈吟曲〉。
上篇〈筆虹〉全都在《金門前鋒報》裡用陳青天筆名寫〈筆下春秋〉專欄,引發極大回響;尤其甚者,國內政論批判,島內時事建言,都係有為有守,有憑有據,令人聞之從而有所警惕,每每捧讀再三,真個是平生快慰,尤其樸實無華的詞句,有著深刻渾厚的人心穿透力。建裕兄才思敏捷,腦筋極好,能夠引用〈春秋〉下筆着墨,甚是高明,有道是:「攻人以言,甚於劍戟。」猶有過之。當下現實,具體形象的表達,史觀感觀的議題論證,言及金門的醫療、議政,針砭時弊,多有見地。兼評書畫、寫作書法,政治人物、文藝達人臧否立論,跨界政治、藝文,寫作風格漸臻文學性的導報。
下篇〈吟曲〉──西窗展書讀,讀後冥思篇篇,切入人道的關懷與生命的尊嚴。書劍江湖的啟示,行文之中啟動很多古典詩詞,吟出老成的壯懷,也吟出年少的情懷。走出西窗月,便是東吳萬里船,感性之旅,忘懷山水,席夢思流雲,在有無之中,如歌的行板、如詩的浪漫,豐富文學抒情的內涵。
用語言文字來反映現實的藝術,是文化的重要表現形式,內心情感再現生活的意義。文學是偏向主觀的,在作品中,抒發自己的情緒和感觸,在讀者心中有不同面相去省思。從《離騷》的用君之心,行君之意,到新文學運動、白話文學,豐富多彩的文史。有了傷痕有了痛,便有了反思的覺醒,以及強調本位的鄉土文學盛行,到現在網路文學的興起,文學就更普世了。永遠保持一顆真實熾熱的文心,不可故弄玄虛,不能造假誇大,不要互相吹捧。我面對建裕兄的鴻章高文,我文弱無能批判,不作褒貶,我乃文學外行人,作不了內行事,看我年老還陷誤入醉夢遐思之叢,我言猶原幼幼,尚無法望其項背也!
建裕兄與我同步古稀之年,年初他做了七十大壽,邀宴我暢飲,同龍同學同年同壽,我獻壽寫了一副對聯「建文創藝增華壽;裕學成家樂古稀」,祝賀他老松長青,文思長霈,同時也是自賀自壽,自我陶醉。金門本土作家,西窗醉臥尋夢人,老圃黃花晚節香,戮力率爾操觚作文創,活出古稀的精彩!
前金門縣美術學會理事長 吳鼎仁 一一O‧五‧二 謹識
筆虹雲霓現,吟曲諍日月──序「筆虹吟曲」
筆虹雲霓現,
吟曲諍日月。
這兩句話是我為建裕兄「筆虹吟曲」大著所下的註解。乍看此書名一時有著丈二金剛摸不著腦的感覺,古之俠者、劍氣如虹;今觀文青,吟詠綺曲,斯種種也,豈非建裕兄此書能表之!古人云:「山水是地上皆文章」,信然;王兄處在這烽火末歇的戰地,平時憂國憂民,思潮泉湧、感時濺淚;有著慷慨大江的胸懷,針貶時政、蒙垢若潔,見濁如清,而發奮秉春秋之筆評騭,可稱之今之時者也。在這蕞爾小島窮剩高梁酒醉之地,仍然一秉初心,穿過連天風雨、為浯島前鋒擔當時代之雙肩,不畏強(錢)權;其捨君乎?真個秉傲骨一根、救贖萬方,是真才子也!
建裕兄真個是多才多藝,平素除寫作、讀書外,雅趣多重,一有空閒即邀三、五舞友曼波舞雩、醉中恣意,作無病之吟,尤其揮灑翰墨,信手塗抹,鋪就風花雪月舊情新章;這等功力實在有若唐代詩人李青蓮「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的槃槃大才,令人望塵折服,無人能比,恨一切遷想妙得,都歸建裕兄一身,直叫人既欽羡又妒嫉。有道是「士不可以無豪,文不可無英」揚揚鋭筆直批時局,漫漫詩情肆筆抒文;一本文章,兩種情懐,對文學的真誠,誰人甘向死前休;從建裕兄的文名才學自可窺知一般不同凡響,論政、墨海起浪。抒情、筆花飄香。行見「筆虹吟曲」付梓在即,勃勃高才、千秋瑤章,特就湛然寥寥美語幾句,以資祝賀!並以為序。
金門縣美術學會總幹事 盛崧俊 一一O‧四‧二 謹識
寫在「筆虹吟曲」出版之前
我個人一向疏懶成性,加上資質駑鈍,文筆拙劣,如果不是有故交的同學或朋友之情誼,斷不可能會主動搦筆為文,躍然紙上的;就是因為是好同學、好朋友,盛意殷殷,情不可却,才會在顏恩威兄他所職掌的「金門前鋒報」還為我開闢一個「筆下春秋」專欄,每星期(周報)固定一篇稿子,不限篇幅與字數。另外也在顏國民同學主持的「文創達人誌」月刊,亦同樣不限篇章與字數,在這兩個報刊雜誌寫稿,他們兩位皆充分尊重我寫稿的態度,恣意任憑我發揮,都讓我暢所欲言,唯這兩份不同型的刊物,一個筆下春秋是屬政論性批評文,而另文創達人誌是純文學類體,而且又是一本優良雜誌,每年都獲台灣文學館補助,故而我下筆就更應得戰戰兢兢,花費心力,小心謹慎(不容有絲毫政治批判意味),以免會有玷污它所標榜純文學之領域。
再說,我從小養成好打抱不平、嫉惡如仇的個性,稟性直率與富正義感,誠如友人常說我是「一條腸子透卡瞠。」(閩南話,意思是不會拐彎抹角),另方面,又看不慣這芸芸眾生的社會上,光怪陸離、是非不分、可憎可恨之事,在在都帶給我或大或小或多或少的刺激和衝動,我不能無動於中、不聞不問,且現在又有一個固定的報紙登我的稿,有固定的人來催我的稿,有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怎能不把我所見所聞所知所感寫下來呢?也許便是愚者之一得吧?何樂而不為呢?我也一直相信「文章是被逼出來的。」這個真理;於是這個專欄「筆下春秋」就成了我每個星期固定出現一個揮灑的舞台。唐書于志寧傳說:「犯顏逆耳,春秋比之藥石。」、「道路不平,別人鏟修。」、春秋「寓褒貶,別善惡。」、「一字之褒,榮於華袞;一字之貶,嚴於斧鉞。」居於上述的道理,專欄取名為「筆下春秋」就是這個意思。再一方面,我寫的文章,總希望或多或少能挽回世道、振起人心為己任,這是春秋責備賢者之意,則愛之深,遂不免責之切了。如果叫我只寫一些錦上添花,不痛不癢的文章,似乎沒有多大意義,在今天這個渾惡的社會上,可批評的地方太多了,有批評才會進步,多討論才使人知道甚麼是真理。也許我寫的會使人逆耳難聞,但我的動機絕對是純正的,我的主旨是善意的,因為如果只是一味的粉飾太平、報喜不報憂;藉此討好上級,博取榮華。尤其現在已是民主時代,國家多難之秋,還不能讓知識份子說幾句該說的話,抱殘守缺、諱疾忌醫、掩耳盜鈴、自我陶醉,社會怎會進步?國家又怎會富強?難道你們願意看到這樣嗎?最初這本書取名「說短論長話『筆下春秋』」,但繼之一想,集子中真正政論批判性的文章只有五十六篇,大部分是在金門前鋒報發表過的,只有幾篇在金門日報「言論廣場」刊載的,當然每篇文章都獲得許多讀者的回響。褒善貶惡,鐵面無私,正如曹丕典論論文說:「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我的文章自然沒有這麼偉大,不過我不會去同流合污,不願隨俗浮沉,這點倒是真的;有道是:「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我手中這支秃筆,「我有筆如刀」,至少還能明辨是非,闡揚真理,打擊惡人。這也正是我們身為知識份子的應該善盡的職責,總希望能仿傚北宋年間公正廉明、伸張公理正義的青天大老爺的「包青天」,另一層意義也是希望效法已故前法務部長陳定南,公正嚴明有如看到了比黃河一清的包拯之譽,故人稱他為「陳青天」,因而我便斗膽借用「陳青天」為筆名寫「筆下春秋」專欄,也就是基於這個原因。另書集後半部計四十二篇是純文學,都是一些描景、抒情、遊記、心得與感喟、吟哦,所以我把它取名「吟曲篇」較為軟性中庸些。加上前半部四十二篇政論性的批評文體,之所以取名「筆虹篇」,我總是衷心希望它能像天上的彩虹般照耀大地,普照世人,發揮振聾啟瞶的作用。這本小書經過一波三折,最後才塵埃落定全書名確定為「筆虹吟曲」,這也是我第十一本的心血結晶。
最後還得感謝這本幼稚的小書能獲得評審委員們的提攜與青睞,感謝金門縣文化局不惜花費巨資為此書催生。感謝我最好的同學也是前金門美術學會理事長吳鼎仁兄美言嘉勉,感謝媒體人「金門前鋒報」社長顏恩威與台北文創達人誌阿魚(顏國民)兄給我平台寫稿,感謝金門縣美術學會總幹事盛崧俊兄義不容辭為我寫序,感謝國寶級本土作家陳長慶兄不時為「筆下春秋」專欄提供寶貴建言與勛勉,還有胡璉基金會董事長我的至交林芳旋將軍學弟給我多方協助和抬愛,以及前縣府政府室主任陳炳仁兄給我鞭策與鼓勵,要感謝的人太多太多了,最要感謝的是內人默默的支持。
我更期待金門文壇作家、評論家、讀者們的嚴厲批評與指教。
王建裕 辛丑年清明節謹識於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