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學校：大衛．威廉幽默成長小說16

1 鬧鬧
 
很久很久以前，在離我們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有一道很長很長的木棧橋一路延伸到海上。我們的故事就從一個寂靜的夜晚開始，寂靜到令人覺得有點詭異。當時唯一的光線只有月光，唯一的聲音只有海浪拍打木棧橋的聲響。
 
木棧橋上站著兩個遙望大海的人，他們的輪廓襯在月亮裡，其中一個人是矮的，另一個是高的。
 
矮的那個是個小孩。
 
這女孩因為年紀小，所以個子矮，但臉上燦爛的笑容很難讓人不注意到她。她在那身破舊的校服外面罩了一件過時的粗呢大衣，兩隻靴子上都有破洞。事實上，破洞多到應該反過來說破洞上有靴子才對。她是一個孤兒。
 
女孩的名字叫做鬧鬧。這不是她本名，但是每個人都叫她鬧鬧，所以我也這樣叫她。鬧鬧之所以被人暱稱「鬧鬧」，是因為她總是到處嬉鬧，逗人開心。
 
「為什麼章魚會臉紅？」她問道，臉上同時漸漸泛起笑容。
 
「鬧鬧，不要再搬出愚蠢的冷笑話了。我希望妳已經學到教訓！」她旁邊的那個大人厲聲說道。她就是個子高的那一個，她是個老師，叫做摳摳步。摳摳步老師的眼睛夾了一片單片眼鏡，頭頂著看起來就像是用個布丁碗和一把剪刀創作出來的髮型。
 
「章魚會臉紅是因為牠的嘴巴就是屁股。」
 
「這不好笑！」摳摳步老師嗤之以鼻。
 
「妳會發現，任何笑話只要有屁股這兩個字，就一定很好笑！」
 
「我不准妳再講屁股這兩個字！」
 
「妳是說屁股嗎？」鬧鬧問道，一臉燦笑。
 
「沒錯，我是說屁股！」
 
「但是老師，妳剛剛自己就說了屁股這兩個字啊！」
 
「沒錯，我說屁股這兩個字是為了告訴妳，不要再說屁股這兩個字了。」
 
「妳剛又說了屁股兩次！」
 
「不要再說屁股了！」摳摳步老師說道，同時惱羞成怒地跺著腳。
 
碰！
 
木棧橋的腐朽木樑在被她跺得嘎吱作響。
 
嘎吱──
 
為了穩住自己，摳摳步老師伸手用力按住女孩的肩膀。
 
噗咚！
 
「老師？」
 
「又怎麼了？」
 
「老師和甜點這兩個詞差在哪裡？」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差在小朋友喜歡的是甜點不是老師！」
 
「妳給我安靜一點！」
 
「可是我媽咪和爹地教過我，就算在最慘的時候也要開懷大笑。」
 
「不過他們不在這裡，不是嗎？所以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