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蔻（中卷）

第七章　事端
 
今日這般場合，京裡數得上號的貴女夫人都來了，正是相看的好時候，不用想也知道，舅母喚白敏敏過去是做什麼了。
 
明檀自是不會去打攪舅母的安排，不過她酒意未散，也不想再同這幾個閨秀敘話，遂起了身，與白敏敏一道離開。只不過出了園子，她便與白敏敏分道，往湖邊賞荷吹風去了。
 
平國公夫人極愛荷花，每至盛夏，府中便有十里風荷之景。
 
如今時節還早，小荷還未開盡，但湖面吹來的風已染就淡淡荷香，聞之心舒，清淺宜人。
 
自去歲上元落水，平日出府宴飲，明檀極少再近湖邊，然今日有雲旖，她便是想摘蓮蓬也不算難事。她搖著團扇，綠萼與雲旖在身後湊趣說笑，主僕三人沿湖賞景，酒意倒是很快散了大半。
 
只不過走至沿湖拐角之處，遠遠便瞧見前頭的拱橋上站了幾位閨秀，明檀停下步子，不欲往前與人應酬。
 
「我們回去——」
 
明檀剛開口，前頭那幾位閨秀忽然驚叫起來：「啊——！來人，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拱橋上有人嚇得後退，有人往前張望，珠翠錦繡亂晃，瞬間亂作一團。
 
落水？
 
因落水是落在拱橋的另一面，明檀站在這面瞧不清晰，便往前走近了些。
 
方才離得遠還沒發現，現下離得近了，明檀不由疑惑：這拱橋上的石欄雖不算高，但已及腰，這是如何落的水？若有人推，這是一把就能推下去的嗎？且上面這些人，還能任由人推不成？
 
「欸，小姐，那不是舒二公子嗎？」綠萼眼尖，忽然指了指拱橋另一面的湖上輕舟。
 
明檀的位置被擋住視線，她挪了幾步，往拱橋另一面張望。
 
「……」
 
還真是。
 
同舟的還有幾位公子哥，都沒帶長隨。
 
這瞧著怎麼有些像是……傳聞中的故意落水訛婚？
 
她努力辨認會兒橋上站著的那些閨秀，面孔不甚熟悉，看打扮，門第大約都不高。
 
更像了。
 
而此刻站在舟上的舒二十分無奈。
 
平國公府備的輕舟甚小，他們幾人遊湖作詩，都沒帶長隨，行至湖心時，見拱橋上來了幾位閨秀，幾人忙不迭地想要撥槳離開，哪曉得還是及不上落水來得迅速，「噗通」一聲，便是一份頭彩！
 
「這，我不會水，實在是愛莫能助。」
 
「我已與常家小姐定親，這小姐，我可救不得！」
 
「咳，咳咳！某風寒未愈，咳咳咳……」
 
幾人齊唰唰看向舒景然。
 
舒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