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泉州的士大夫：開海、商業與宗教

自 序

第一章 導論
第二章 倭亂與開海
第三章 商業
第四章 宗教
第五章 結論

注 釋
書 目

 

序

　　我在過去十幾年，因為考察和研習營，去過泉州好幾次。第一次就被開元寺和天后宮的悠久歷史，以及寺院建築的宏偉、精緻所震懾。參觀了天后宮後，我們還專程到附近的李贄故居走了一趟，並被中庭中墓碑上的姓氏所困惑。一直到今天，我仔細讀了李贄的傳記、作品和相關研究，才解決了當時的困惑。

　　我到泉州前，曾經在南港中研院主持並看完一齣以孫悟空大戰鐵扇公主的泉州提線木偶戲的精彩演出。只見舞台上，三種不同大小的木偶，從地上、天上和中間飛來飛去的呈現出這場世紀大戰的慘烈和熱鬧，真是精彩絕倫。大禮堂裡裡外外擠滿了一千多名觀眾，有的像我是初體驗，有的則是幾年前在同一個場地看過後，就此念念不忘，提前來排隊占位。我的印象中，在大禮堂內的表演，從來不曾如此「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對我自己來說，這真是一場讓人驚豔的演出。

　　後來我和同事有機會到泉州看了朋友招待的梨園戲演出，看完後，立刻打聽如何可以買到下一場演出的門票。我們也以更大的渴望，探聽木偶戲演出的任何訊息。但最後都只能留下一個美麗、難忘的記憶，悵然離去。那個時候最大的感觸，就是泉州有這麼多豐富動人的文化資源，但當地人似乎不以為意，也沒有任何推廣、促銷的概念。

　　泉州來回幾次，我慢慢產生了一個念頭：也許將來有機會，可以寫一些有關泉州宗教、戲曲的文章。過去兩三年，這個念頭慢慢醞釀成形，最後決定以晚明泉州的士大夫為題，看看他們文章中呈現的泉州是何等面貌。由於我過去多年的研究，都環繞著晚明江南，所以我也決定在文章的開頭，將兩個區域的文化作一個概略的比較，讓讀者和我自己都能對這兩個區域文化的特色和風貌，有比較深入的了解。

　　剛開始，我對泉州這幾位都被歸類為「理學家」的學者，並沒有太多期待，等到花了大量時間，仔細讀完他們豐富的著述後，才知道這些人不止是理學家和官員，在仕宦和講學之外，他們還以各具風格的文采、動人的文筆和清晰的論理、析事，為我們講述了從官員到商人、婦女、處士、儒生和各種有特殊能力的非凡之士的精彩故事。這些記載有的是歷史敘事，有些則像《天方夜譚》一樣，把我們帶到超凡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合而觀之，這些記事，為我們呈現晚明泉州居民的集體圖像或心態。這些圖像和心態，都是我們在江南文人的作品中看不到的。

　　寫完全書，唯一讓我失望的是，在這些卷帙浩繁，多達幾百萬字的記載中，提到戲曲的，只有兩三則，而且都是浮光掠影式地一閃而過。中間的問題何在，還有待進一步的研究。

　　當我確定以晚明泉州為題後，廈門大學的鄭振滿教授和鄭莉教授給了一些概略性的建議，我要特別謝謝他們的好意，可惜我在本書中無法用到《福建宗教碑銘會編：泉州府分冊》中的豐富收藏。我還要特別謝謝史語所的同事邱仲麟教授在資料選擇、借閱上的大力協助。我也要謝謝和我去過泉州幾次的王鴻泰教授、盧正恆博士和我在中央歷史所的學生鄭育瑜先生，在資料搜集、借閱上的各種協助。我也要特別謝謝涂豐恩總編輯的支持與大力協助，讓本書能夠順利而快速地出版。蔡忠穎先生專業而條理清晰的建議與編校，也給了我極大的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