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諮商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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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日星期四】

今天晚上我開始寫筆記。如果有人讀到這篇,我相信他會原諒我用了太多「我」。我不由自主。東西是我寫的。今天下午當我吃過晚餐回到營火這裡,我有一度覺得我的鋁杯是個朋友,坐在一塊石頭上打量著我……

今天下午,確實有一隻蒼蠅(至少我覺得是同一隻)繞著我的腦袋嗡嗡作響好一陣子。沒多久我就不再把牠當成惱人、討厭的昆蟲,潛意識開始以為牠是我真心欣賞的對手,正跟我一起玩遊戲也在今天下午(這是我的主要活動),我坐在外頭一塊岩石上,試著用十四行詩描述我在不同時期所認定的不同生命意義(三種——跟敘事觀點一樣)。當然現在我知道我連用散文都辦不到,只是徒勞。不過,在我那樣做的時候,我開始相信生命只是浪費時間或之類的東西,那時我好難過,覺得糟透了,不管改想什麼都沒用。但接下來我觀察了一些地衣、寫了一些心得便平靜下來,然後明白我難過不是因為失去目標,而是因為我不知道我是誰或者不知道我為什麼是我以及我沒有對爸媽表達我的愛。我往第三個論點靠近,但我接下來的想法有點偏離,因為我覺得原因是時間(生命)太短促;這點當然沒錯,但我的悲傷不是從這裡來。突然間,這個念頭侵襲了我:我想念家人。

診斷出思鄉病後,我就能靠寫信來對治。剩下的旅程,我每天都寫日記,發現自己和韋德曼漸行漸遠,反而受同行女隊友吸引;我從來沒那麼長袖善舞過。一直以來,我對自己的認同始終不夠有安全感,透過以第一人稱把心裡的話寫在紙上,這份安全感在獨處時獲得了。

往後幾年,我渴望再去背包旅行,但沒有渴望到讓它實現。事實證明我透過寫作發掘的自我,畢竟和湯姆的不一樣。我確實抓著他的舊Gerry 背包不放,雖然它已經不是實用性高的多用途旅行袋,而我也藉由購買便宜的非必要露營裝備,例如特大號瓶裝布朗博士薄荷皂,讓我的荒野夢不死。當我搭巴士回大學念大四時,我把那瓶布朗博士放在背包裡,結果瓶子在中途破了,浸濕了我的衣服和書本。我試著在宿舍的淋浴間沖洗背包,它的布料又在我手裡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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