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祭66折
色度

色度

CHR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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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 lies
白色謊言

 
一九四二年,我,是一個中產階級的白人小孩,出生在雅比亨(Albion),被多佛(Dover)的白色懸崖環繞,抵禦著那些黑暗之敵。我受洗的時候白色騎士們在肯特郡上方的雲層裡進行著空戰。四歲時,我的母親帶我去參觀名勝─白色的倫敦塔─一個不再是萊姆石的顏色,早已被灰色和煤灰所覆蓋的建築。另外還有白廳,鄰近的國會大廈,看起來更是烏黑。我很快學習到,白色就是權力,即使我們的美國親戚,也有一棟自己的白宮,一座猶如古典大理石的帝國紀念碑。大理石極其昂貴,而生者往往出於對逝者的尊敬,用大理石紀念碑弔念他們的死亡。最浪費的例子,就是在羅馬,一座向維托里奧.伊曼紐二世(Vittorio Emanuele II)復興建國運動(Risorgimento)致敬的紀念碑,一座被羅馬人視為品味最差,戲稱為「婚禮蛋糕」的建築。我在五歲時,站在這個白象 (white elephant)前感到肅然起敬。在義大利短暫停留後,我們回到了家。在我六歲時開始認真上學,我的學校位在漢普郡(Hampshire)的山崖上,名為「霍德之家」(Hordle House),我們在那兒可以直接看見針石(the Needles)。五○年代的教育提倡一種偉大的白人帝國負擔論(the great White Imperial Burden)。我們是所謂的「白人希望」,享有一種特權,甚至可以說我們犧牲了自己,去照顧那些在學校地圖用粉紅色標出的國家。
 
七歲的時候,我讓我的軍人父親蒙羞,因為我跟他索討一朵白海芋,而不是死白色的鉛製士兵,當做我的生日禮物。他認為我童年對花的迷戀是娘娘腔的行為;他希望我長大後能脫胎換骨。我對白色花朵的癡迷並沒有像薇塔.薩克維爾­韋斯特(Vita Sackville-West)在她的西辛赫斯特城堡中那麼誇張,但我的確有我最喜歡的,就是帶著丁香花粉紅,蓬鬆的花瓣的「辛金斯夫人」(Mrs Sinkins)。愛德華時期著名的園丁傑楚德.傑奇爾(Gertrude Jekyll)熱愛這個花種,但她應該會對我把它視為白色有一些意見:
 
用雪白來形容它,是非常不精確的。在雪的顏色裡總是有許多的藍色,那來自它的晶體表面和半透明的特質,而它的質地又和所有的花不相同,無從比較起。我選擇用「雪白」這個形容詞,並非是像─任何白色給人一種純淨印象─這類描述意義,而是像使用「金黃色」一詞,較具有象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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