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禮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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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些困在戰火夾擊下的男子、婦女與兒童,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在十九世紀末的法軍攻擊結束後,里歐培‧卡德耶(Léopold Cadière)神父根據劫後餘生鄉間貧農的口述,寫出他們的困苦,令讀者為之鼻酸:
 
那些住在鄉下的窮人,那些農民、漁民、伐木工,那些靠森林維持生計的人,活得多痛苦,命運又多麼令人憐憫!夾在叛軍與我們的軍隊之間,他們不知何去何從。我們聽說,金祿市市長「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他的村子」。他是不是就因為沒有提供我們要的情報,而遭槍殺或下獄關幾個月?他的案子是典型範例。撇開國家情感不計,大批可憐的安南人都是時事犧牲品,而他是他們的代表。在我方哨戒人員看來,這些人裡面當然有叛徒、有叛軍、有敵人。但其中也有許多人只因為恐懼而行動或拒絕行動,也有許多人所以什麼都不說,只因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楊文美‧伊利約(Duong Van Mai Elliot,譯音)在她的北方家族史作品《神聖柳樹》(The Sacred Willow)一書中,有一段談到她的曾祖父當年年紀輕輕、還是官場新秀時,面對法國征服引發的劇變。作者是否真能洞察她曾祖父內心深處的感受,雖說令人不無疑慮,但楊文美寫的,確實是當年幾十名地方大員必須做成的艱難決定:
 
我的曾祖父在一八八三年榮登金榜,成為河東省令尹,當法國於一八八四年握牢在北方的控制權時,他的仕途之路展開未久。他終於達到他多年奮鬥、極力爭取的目標。偏命運弄人,在任官不過幾個月以後,朝廷喪失獨立,出人頭地的喜悅也蒙上陰影。他在任上留了三年,但他的心始終不在上面。他以母親病重為藉口,於一八八六年提出辭呈。這是他在職涯中多次辭官的第一次。儘管他一再被迫重返政府任職,或出於無法拒絕的官方徵召,或出於家庭沉重的財務負擔逼迫,或認為自己可以在國家需要他的時候為國家做點什麼,我的曾祖父每次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直到他退休,終其一生,他始終就在當年學者所謂「進」與「退」兩者之間掙扎。身為科舉出身、受過為朝廷與國家服務訓練的他,應該冒著被冠上與法國人串通的汙名之險,加入政府工作?還是說為保名譽無損,儘管出來為官或許能為國為民做一些事,他仍應該抽身政務之外?他還必須為學者們視為人生核心價值的忠誠議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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