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翻譯文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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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裡的規定非常嚴苛,沒有任何一件事是自由的:早上六點起床,七點結束用餐後就開始一天的教化行程。其中最辛苦的,莫過於跳蚤和頭蝨的教化帶給肉體的百般苦痛。大約晚間七點結束用餐後,九點半左右就寢,頭絕對不能躺在床鋪上面;若沒有確實整理乾淨也不能睡覺。每當此時我就會想起家裡的地炕,至少還能溫暖、舒服地躺著睡覺。有幾個夜晚,我也在黑暗裡獨自哭泣,以前從來沒有一次那麼迫切地思念過父母親。每當我難受又痛苦時,只要一想到父母,悲傷的感覺就會越發膨脹。有時,還真想一頭撞上牆角或鐵窗一死了得。這個痛苦彷彿看不見終點。
 
只要在監獄裡稍微做錯一點事,或者讓戒護員稍不滿意,囚犯就會馬上受罰,處罰的重點在肉體的痛苦。戒護員會不出聲音地貼在牆上,注意誰做了他們覺得刺眼的行動,只要被他們盯上,馬上就會被叫起來教化。他們讓囚犯手往鐵欄杆外伸,然後拿來槍架或是一種五乘五格的木塊,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下去,囚犯的手會變成黑青色腫起來,然後流血。因此,戒護員和被收監的囚犯之間總是瀰漫一股緊繃的氛圍。
 
那時,在我們監獄裡有一名茂山人,經常遭到戒護員毆打和欺負。戒護員每天都可以挑出小缺失揍他、懲罰他。據說他原先性格就高傲又不懂得屈服,經常和戒護員槓上。戒護員越是不給他飯吃、越是欺負他,他就更加頑強地反抗。他用頭拚命撞鐵欄杆,最後一片血肉模糊地昏了過去。
 
我也曾經做了幾次遭禁止的行為然後被戒護員發現。有一次,我用打火機的鐵片做成刀子,結果被裡頭最壞的戒護員抓到。他將我的左手臂抓出鐵欄杆外,用我做的刀硬是從我的左手臂上直直劃了下去,纖細的手腕裡流出好多血。又有一次我做了銅針,正當我做到第十二根針時,被戒護員發現了。戒護員用那些針亂刺我的手,針尖穿過我的手背,從手掌心出來。他一直刺著,直到心滿意足後,才又去了別間牢房。雖然我很想抗議,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每當視線移到那雙被針任意戳爛的手,就不禁想著為什麼這雙手會被戳得泛黑、發青?為什麼我得受這種詛咒?實在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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