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偏心的母親
 
畫月和霜月都是伶俐的，一早就跟雲蘅郡主說過，陛下晌午歇在長秋殿，正在午睡，娘娘只能走開一會兒，少頃就得回去伺候聖駕。
 
雲蘅郡主一見楚璿出來，忙不迭想上去拉她的手，卻被楚璿輕輕一偏身躲開了。
 
她後退幾步，與雲蘅郡主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讓畫月服侍她上座，才淡淡問：「母親有何事？」
 
如此明顯，雲蘅郡主就算再愚鈍，也猜到她知道興慶殿裡的事了。
 
因此也不急著開口，只用綿帕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強撐著精神，疲弱道：「那日在興慶殿，楚玥是不像話了，母親也有錯。回家後被妳父親狠罵了一頓，玥兒只因頂了一句嘴，說了一句妳的不是，就被妳爹打了一記耳光。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挨過打……」
 
「那真是委屈她了。」楚璿略不耐煩，「母親有話就說吧，女兒不能久陪，陛下快要醒了。」
 
雲蘅郡主被這麼一噎，臉色黯了黯，喟歎道：「是妳二舅舅的事。妳也知道，他是個風流不羈的性子，在韶關荒蕪之地待久了，乍一回長安這錦繡繁華之地，耐不住寂寞，就容易犯錯……」
 
楚璿打心裡不願意聽蕭鳶這畜生的半點消息，甚至一聽他的名字就覺得煩躁，手指飛快地撚過腕間的珊瑚手釧，目光落在地上。
 
雲蘅郡主渾然未覺，猶自往下說︰「他那夜只是跟些狐朋狗友喝多了酒，犯了混，就……就欺辱了一個小姑娘，那姑娘家中貧寒，本來都說好了給些銀錢，誰知她是個剛烈的，竟投了湖。如今這事鬧出人命，眼瞧著是有人要鬧大，案子送到大理寺，本該是妳表哥管的，可妳也知道，妳大舅舅和二舅舅向來不和，妳表哥也不願意替他遮掩，這事已上達天聽，陛下那裡還未見有處置，妳能不能求個情，讓陛下高抬貴手，饒了你二舅舅這次，他以後不敢了。」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忐忑地抬頭看向楚璿，卻見楚璿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眸光涼如水。
 
許久，楚璿冷冷笑了，緊盯著母親，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我給母親捋一捋，蕭鳶姦汙了姑娘，人家姑娘不堪受辱，投湖自盡，可母親想的卻是要給蕭鳶脫罪。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母親是覺得這姑娘不是人，活該受這些嗎？」
 
雲蘅郡主聽她言辭犀利，當即不快，蹙了眉道：「總歸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把妳二舅舅打死又能怎麼樣？咱們願意出錢，這姑娘家裡窮，他們需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