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翻譯文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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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這樣,年輕時我也過得很好。我家原本就在鐘路,我在鐘路已經住了40年,因為家道中落所以才來到考試院,活著真是沒有意義,我常在想我為什麼要活著,以前我曾經參加三個網球俱樂部,一到夏天就會去滑水,還會去海釣,但今年到現在都還沒吃到活生生的花蟹。」
 
他舔了舔嘴唇,呼嚕嚕地幾口把咖啡喝光。他像是活在過去階級分明的社會裡一樣炫耀個人身分地位,並開始談起現代史以凸顯他在鐘路土生土長的背景。那些像是在炫耀一樣吐出的華麗詞彙,跟指甲縫裡的黑色髒污形成強烈對比,使這幅場景顯得更加超現實。
 
「過了考試院前面的清溪川就有一條工具街,以前這附近叫做『車床』『銑床』,有很多金屬相關工廠,當時這裡可是繁榮到被人們稱為『除了坦克,其他能用鐵做的東西都能做得出來的地方』。我也曾經在這裡工作,但因為景氣變差,就開始到工地上班了。」
 
居無定所,無法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到工地去工作就能一次解決食宿問題,於是他便輾轉到外縣市工作,以管線工程餬口。2018年春天才來到國日考試院,沒有家人、沒有錢、沒有房子的他,將可以解決三餐又不需要繳水電費的考試院當成落腳處,怎麼看都是必然的結果。
 
國日考試院是最適合「求職」的地方。每當提起蟻居村、考試院、月租旅館等惡劣的居住環境時,總是會有人立刻反駁,說「不要執著於首爾,到外縣市去有一大堆空房沒人住」,但其實貧窮的他們不放棄住在首爾也是有原因的。再加上他是土生土長的鐘路人,死也要待在鐘路。看在旁人眼裡,這或許是這些沒有權力為自己辯解的社會邊緣人的固執,不過其實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對居住權的規範中,有一個條件就是「居住在熟悉文化圈的權利」。
 
因為沒有錢,所以不能居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其實是韓國不斷強制拆除、遷居的都市開發政策造成的悲慘結果。
 
「人力仲介所就在這對面的鐘路上,如果想搶到工作,就必須一大早起來去等,所以才決定住在附近,一方面節省公車或地鐵的費用。在這裡打四天工,就能夠賺到大約一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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