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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沃的食人魔

察沃的食人魔

The man-eaters of Tsa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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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旅行社出入團禁令「無期限」!跟今年零收入的旅行社老闆吃飯

    文/黃麗如2020年08月27日

      星期五中午,我們約在東區巷子的一間館子,點了蔥油餅、韭菜盒、炒干絲、茄腸煲,還有蟹泡飯。蟹泡飯是旅行社老闆H每次帶團回國都會點的菜,他的團不是去南極就是去北極,要不然就是去非洲肯亞,一去往往就是一個月,這鍋蟹泡飯,最能安慰他的亞洲胃。 只是今年,哪都去不了,他的團全部砍 more
 

內容簡介

「史上最驚悚的真實故事,當首推帕特森上校的《察沃的食人魔》。」──錫奧多‧羅斯福,美國第二十六任總統

  一八九八年五月,英國工程師帕特森上校來到英屬東非,參與東起蒙巴薩、西至基蘇木的鐵路修築工作。這段長達五百八十哩的鐵道穿越沼澤和沙漠,橫過數條寬闊河流,完全以人力修築而成,參與工程人員共計三萬五千人(大部分是印度裔勞工)。

  就在工程如火如荼進行到察沃時,一對食人獅出現了,「不幸地養成了專吃人的胃口」,工程進度因而嚴重受阻。恐怖的是,這對獅子一開始不但躲過帕特森的追捕,也躲過了一窩蜂擁進當地的業餘獵人。牠們的技巧詭譎,福星高照,就連被困在由枕木和鐵條重重包圍的巨大陷阱裡,面對咫尺外一群裝備齊全的士兵,仍幸運脫逃。這令人難以置信的種種行徑,為牠們贏得「薛丹尼」(shaitaini,暗夜惡魔)的名號。人類在牠們眼中只不過是食物而已。不管獵物是躲在層層圍籬下、密閉營帳裡,抑或是坐在熊熊燃燒的營火旁,牠們一旦鎖定目標,絕不允許任何阻礙存在。子彈、喊叫及火把,對牠們來說都一樣可笑。

  數百名工人無法再忍受這種永無止盡的驚恐,紛紛跳上火車逃離這個受惡靈詛咒的地方。留下來的工人紛紛在高處架設庇護所,有些甚至在帳棚底下挖洞,晚上鑽進洞後,再用重重的木頭覆蓋其上;每一棵樹上,幾乎都綁滿了吊床,有些甚至還超重……這場由兩隻食人獅引起的人間悲劇前後延續了數月之久,奪走了大約一百人的性命……。

  這部記載這段真實故事的《察沃的食人魔》一書,於一九○七年問世後,馬上成為最知名的非洲狩獵傳奇之一,後來更被拍成了電影《暗夜獵殺》。這是一個獅口餘生的驚悚故事,更是一部充滿東非風情的探險遊記。一百多年前帕特森修建察沃橋時所遭遇的困難、面對察沃食人獅時的恐懼、化解工人叛變時的膽識、東非狩獵奇遇,以及當時的東非風土人情,透過帕特森簡潔而生動的文筆,一一展現眼前。

作者簡介

  約翰‧亨利‧帕特森,英軍上校、工程師,同時是第一個發現並獵獲神話中的著名大羚羊(東非巨羚)的人。光是這項事蹟,就足以讓他與哈利斯(Harris,發現黑貂者)、梅納次哈根(Meinertzhagen,發現巨型野豬)等人齊名。他於一八九八年五月來到東非,負責搭建從蒙巴薩通往奈洛比的鐵路,之後兩隻雌獅陸續捕獵了二十八名鐵路建築工人,在這片愁雲慘霧中,帕特森於十二月成功獵殺了這兩隻食人魔。一九○七年,帕特森重回東非參與兩次狩獵之旅,其經歷全記載在他的第二本書(也是最後一本)《尼伊卡族的魔掌》(In the Grip of the Nyika, 1909)裡。第一次狩獵頗為順利,第二次卻不堪回首,他的一名同伴因熱病而神智不清,最後將子彈射進腦袋自殺身亡。 有關帕特森的資料並不多,其中有一則軼聞可看出帕特森的領導風範。第一次大戰期間,帕特森因領導猶太軍團有功,戰役結束後升為上校。一次,一名素有仇視猶太人惡名的旅長前來視察帕特森的軍隊,並故意挑些扣子沒擦亮、領子沒翻好的小毛病,然後抓起違規士兵的領口,對著士兵的臉大喊:「你這齷齪的小猶太人!」雖然知道可能保不住飯碗,帕特森仍毫不猶豫地命令士兵們以方形刀陣包圍旅長,要求旅長向剛剛受辱的士兵道歉。礙於情勢,旅長壓抑著恐懼向士兵道了歉,然後轉身離開。帕特森身為上校,領軍向旅長挑釁,可說是惹了大麻煩,若非名氣很大,可能早就被槍斃了。儘管他獲得從輕處分,這名旅長調到中東後,猶太軍團就被迫解散了。

 

編輯前言

詹宏志

探險家的事業

  探險家的事業並不是從哥倫布(Christopher Columbus, 1451-1506)才開始的,至少,早在哥倫布向西航行一千多年前,中國的大探險家法顯(319-414)就已經完成了一項轟轟烈烈的壯舉,書上記載說:「法顯發長安,六年到中國(編按:指今日的中印度),停六年,還三年,達青州,凡所遊歷,減三十國。」法顯旅行中所克服的困難並不比後代探險家稍有遜色,我們看他留下的「度沙河」(穿越戈壁沙漠)記錄說:「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遇則皆死,無一全者;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這個記載,又與一千五百年後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Sven Hedin, 1865-1952)穿越戈壁的記錄何其相似?從法顯,到玄奘,再到鄭和,探險旅行的大行動,本來中國人是不遑多讓的。

  有意思的是,中國歷史上的探險旅行,多半是帶回知識與文化,改變了「自己」;但近代西方探險旅行卻是輸出了殖民和帝國,改變了「別人」。(中國歷史不能說沒有這樣的例子,也許班超的「武裝使節團」就是一路結盟一路打,霸權行徑近乎近代的帝國主義。)何以中西探險文化態度有此根本差異,應該是旅行史上一個有趣的題目。

  哥倫布以降的近代探險旅行(所謂的「大發現」),是「強國」的事業,華人不與焉。使得一個對世界知識高速進步的時代,我們瞠乎其後;過去幾百年間,西方探險英雄行走八方,留下的「探險文獻」波瀾壯闊,我們徒然在這個「大行動」裡,成了靜態的「被觀看者」,無力起而觀看別人。又因為這「被觀看」的地位,讓我們在閱讀那些「發現者」的描述文章時,並不完全感到舒適(他們所說的蠻荒,有時就是我們的家鄉);現在,通過知識家的解構努力,我們終於知道使我們不舒適的其中一個解釋,就是薩依德(Edward W. Said)所說的「東方幻想」(Orientalism)。這可能是過去百年來,中文世界對「西方探險經典」譯介工作並不熱衷的原因吧?或者是因為透過異文化的眼睛,我們也看到頹唐的自己,情何以堪吧?

編輯人的志業

  這當然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探險文化是西方文化的重大內容;不了解近兩百年的探險經典,就不容易體會西方文化中闖入、突破、征服的內在特質。而近兩百年的探險行動,也的確是人類活動中最精彩、最富戲劇性的一幕;當旅行被逼到極限時,許多人的能力、品性,都將以另種方式呈現,那個時候,我們也才知道,人的鄙下和高貴可以伸展到什麼地步。

  西方的旅行文學也不只是穿破、征服這一條路線,另一個在異文化觀照下逐步認識自己的「旅行文學」傳統,也是使我們值得重新認識西方旅行文學的理由。也許可以從金雷克(Alexander W. Kinglake, 1809-1891)的<日昇之處>(Eothen, 1844)開始起算,標示著一種謙卑觀看別人,悄悄了解自己的旅行文學的進展。這個傳統,一直也藏在某些品質獨特的旅行家身上,譬如流浪於阿拉伯沙漠,寫下不朽的<古沙國游記>(Arabia Deserta, 1888)的旅行家查爾士.道諦(Charles Doughty, 1843-1926),就是一位向沙漠民族學習的人。而當代的旅行探險家,更是深受這個傳統影響,「新的旅行家像是一個來去孤單的影子,對旅行地沒有重量,也不留下影響。大部分的旅行內容發生在內在,不發生在外部。現代旅行文學比起歷史上任何時刻都深刻而豐富,因為積累已厚,了解遂深,載諸文字也就漸漸脫離了獵奇采風,進入意蘊無窮之境。」這些話,我已經說過了。

  現在,被觀看者的苦楚情勢已變,輪到我們要去觀看別人了。且慢,在我們出發之前,我們知道過去那些鑿空探險的人曾經想過什麼嗎?我們知道那些善於行走、善於反省的旅行家們說過什麼嗎?現在,是輪到我們閱讀、我們思考、我們書寫的時候。

  在這樣的時候,是不是<旅行與探險經典>的工作已經成熟?是不是該有人把他讀了二十年的書整理出一條線索,就像前面的探險者為後來者畫地圖一樣?通過這個工作,一方面是知識,一方面是樂趣,讓我們都得以按圖索驥,安然穿越大漠?

  這當然是填補過去中文出版空白的工作,它的前驅性格也勢必帶來爭議。好在前行的編輯者已為我做好心理建設,旅行家艾瑞克.紐比(Eric Newby, 1919- )在編<旅行家故事集>(A Book of Traveller’s Tales, 1985)時,就轉引別人的話說:「別退卻,別解釋,把事做成,笑吠由他。」(Never retreat. Never explain. Get it done and let them howl.)

  這千萬字的編輯工作又何其漫長,我們必須擁有在大海上漂流的決心、堅信和堅忍,才能有一天重見陸地。讓我們每天都持續工作,一如哥倫布的航海日記所記:「今天我們繼續航行,方向西南西。」

作者序

關於荒野的回憶

  將下述的故事公諸在大眾之前令我感到萬分惶恐,不過,曾聽過我的蠻荒奇遇的朋友一再慫恿我寫下這段冒險過程,於是在百般猶疑後,我終於決定將它付梓成書。

  我相信,許多未曾遠離文明世界的讀者可能會認為書中某些情節誇大不實。我只能向他們保證,我已低調地處理那些的確是事實的事件,並儘量試著以簡單而坦白的方式來呈現事件發生的過程。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事件發生時的英屬東非,情況與今日已大不相同。當時鐵路仍在修築中,如今文明已隨著火車來到此地,使此地日益現代化;當時鐵路沿線的城鎮一片荒涼,如今,只有遠離鐵路的地區依然如此。

  如果這本記錄我在荒野兩年工作和遊歷經驗的小書能引發任何興趣,或是稍微喚起人們對於我們擁有的那塊位於赤道、美麗而寶貴的土地的注意,那麼我覺得為這本書所付出的心血都是值得的。

  我非常感激沃爾德女士(Cyril Ward)、莫理斯渥司先生(Guilford Molesworth)、史波納爾先生(T. J. Spooner),以及羅森先生(C. Rawson),感謝他們大方地讓我在書中使用他們拍攝的照片。我也要誠摯地感謝非洲拓荒的老前輩賽路斯先生願為拙作撰寫前言,他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一九○七年八月

前言

一部人獅對抗的史詩

  大約七、八年前,我在《原野報》(The Field)上讀到帕特森上校所寫的一篇短文,內容描述一位工程師忙著修築烏干達鐵路,卻遇上柴弗的食人獅。

  曾在非洲打獵多時的我,當下便知道這篇可怕故事裡的每句話絕對是真的。同時,我也明白,作者敘述這個故事時的態度非常謙遜;他未曾刻意強調他曾面臨的危險,例如,為了擊斃可怕的食人獅,他曾在許多夜晚熬夜守夜;還有一次,當他在僅靠四根搖晃柱子支撐、不堪一擊的簡陋崗哨上站哨時,其中一頭可怕的野獸正大搖大擺地靠近他。幸好他並未因而失去勇氣,反而在獅子撲上來的那一瞬間成功地射殺了牠。不過,如果這頭獅子是從他背後來襲的話,我想帕特森上校恐怕會成為一大串受害者名單下的新添亡魂,因為我就曾聽過三個獅子從樹上或架高的木屋中將人拖走的例子,而這些庇護所的高度,都遠高於帕特森上校在驚魂之夜那晚所待的那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物。

  自從希羅多德(Herodotus)的時代開始,人們說過或寫過無數與獅子有關的故事;我自己也寫過一些,不過在所有我曾讀過或聽過的獅子故事裡,就故事的曲折離奇和緊張刺激而言,沒有任何一個能和帕特森上校所寫的《柴弗的食人獅》相提並論。與獅子有關的故事通常都是冒險故事,往往既恐怖又悲慘,事件的發生過程可能只是某個晚上的幾個小時而已,但《柴弗的食人獅》卻是一部史詩,而且這個延續數個月之久的人間悲劇,最後卻只靠一個人的機智及毅力來畫下句點。

  讀過首次刊載的柴弗食人獅故事幾年之後,我認識了羅斯福總統。我將我記得的故事情節告訴他,他對這個故事深感興趣(所有與自然或野生動物有關的真實故事都教他著迷),並要求我將在《原野報》上發表的故事寄給他。我照辦了,而在他之後寫給我的信裡,他提到這個故事,同時寫道:「你寄來的那兩篇文章所描述的烏干達食人獅事件,我想應是有史以來最引人注目的故事,可惜它們無法長久保存。」現在,我很高興它將可以長久保存下來了;而我也敢向帕特森上校保證,羅斯福總統將成為他最忠實的讀者。

  講述柴弗食人獅的章節,也許會比本書的其他部分更引人注目,不過我想大部分讀者都會同意,這本書從頭到尾都充滿趣味及種種資訊。有關如何克服修建柴弗橋(Tsavo Bridge)時所遭遇的困難,帕特森上校的描述可謂引人入勝,而他在化解發生於印度工人間的叛變時所展現的膽識、機智與決心,更超越了他在單獨面對獅子、犀牛及其他猛獸時所展現的勇氣。

  最後我要說的是,我花了兩個夜晚的寶貴時間閱讀帕特森上校的本書初稿,我想告訴他,這兩個夜晚就像變魔術一樣,飛快地過去了。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我的興趣未曾稍減,因為我知道我所讀的故事絕對是真的。

費德利克.科特尼.賽路斯(Ferderick Courteney Selous)
於索立(Surrey)郡渥普勒斯敦(Worplesdon)
一九○七年九月十八日

導讀

詹宏志

隨風消逝的文學

  在編選【探險與旅行經典文庫】的時候,我心中常常懷藏著要為若干消逝的文學品種「召魂」的念頭。其中一條在旅行文學大河中悄悄死去的支流,就是如慧星般短命而令人懷念的「飛行文學」。

  在那個短促的年代,飛機像是摩托車一樣小巧、單純而脆弱,飛行者部分身體伸出機身之外,暴露在空氣之中;他不仰賴太多儀器,他的眼睛、耳朵、皮膚就是飛機的儀器,當他飛入雲中,白雲的水氣就衝進他的鼻腔、遮蔽他的雙眼,而當天色暗去,飛行者就像在漆黑中摸索行進的盲人。在那個詩歌一般的飛行時代裡,飛行者是真正飛行的主宰者,而不是被飛行機器運載的人。那個年代雖然只有短短幾十年,但飛行者的感官、身體與天空的溫度、溼度接觸,他以肉眼和心眼觀看世界景物的另一個角度,他可以真實體會空中飛行的孤絕與遺世獨立的超脫,像一位孤獨的登山者一樣,他們是一群悠遊於特殊空間的旅行人。

  他們當中有的人就留下一種氣質獨特的文學品種,一種只能誕生於青空的「飛行文學」。我指的不只是偉大飛行員如第一位飛度大西洋的查爾斯.林白(Charles A. Lindbergh, 1902-1974),或者第一位飛抵北極與南極極心的探險家李察.柏德(Richard E. Byrd, 1888-1957),或者如第一位飛越大西洋的女英雄艾美麗.鄂哈特(Amelia Earhart, 1897-1937),他們也都留下若干不朽的飛行詩篇。但我更想推崇一些對翱翔天空有特殊體會和描述的飛行詩人,譬如已經收入在【探險與旅行經典文庫】裡的《夜航西飛》(West With The Night, 1942),它的作者白芮兒.瑪克罕(Beryl Markham, 1902-1986)就是其中一位;此外,寫《小王子》而名垂不朽的聖修伯里(Antoine de Saint-Exupery, 1900-1943)就稱為「空中詩人」(poet of the air),他的《夜間飛行》和《風沙星辰》都是飛行文學中的經典之作;我心目中的另外一位則是寫下一本飛行散文的英國桂冠詩人西索.戴路易(Cecil Day-Lewis, 1904-1972),然而他比較為世俗熟悉的是他寫推理小說的「分身」筆名尼可萊斯.布雷克(Nicholas Blake),甚至他如今成了好萊塢大明星的兒子丹尼爾.戴路易都比詩人曾經寫過飛行文學這件事更為大眾所知悉。

  飛行文學短命而夭折,如今連閱讀活動都隨風而逝,以我的想法,那是太可惜了。至少飛行經驗中那種獨特的際遇與感受,以及相應發生的文學傑作,仍然值得熱愛文學的人去追憶。

長草叢裡的死亡

  在旅行文學當中,另一個幾乎被完全忘懷的支流則是「狩獵文學」。真正帶有運動紳士精神的狩獵活動,如今不只是稀少了,而且是「不道德了」(如今的狩獵只剩下「盜獵」),在新的生態保育觀點下,任何打獵好像都是不應該,何況當時這些狩獵活動還要「剝削地」僱用部落原住民擔任挑夫、嚮導、斥候之類的工作,更在今日加倍顯得「政治不正確」;這使得歷史上有一個時期出現的各種狩獵名家、及其風格獨特的「狩獵文學」,隨著也都顯得尷尬難堪,好像本身的存在就是罪過一樣。

  寫《長草叢中的死亡》(Death in the Long Grass, 1977)的當今名獵人(是的,他們仍然存在!)彼得.哈薩威.凱普史迪(Peter Hathaway Capstick),在他為出版社編選一套「狩獵文學經典文庫」時,他的編輯前言幾乎是用了一種道歉式的語氣,他說:「歷史經常是過往事實的不愉快紀錄,而不是事情理當如此。雖然我們對過往的偏見並不認同,但基於集體的責任,我們覺得較好還是不要去更動過去的不幸事實。」序文中並指出,他的出版社強烈聲明,所選書中的不適當態度與言詞,完全與出版社暨出版社員工無關。用語的謹慎鄭重,可見狩獵文學有多麼的不合時宜了。

  但每一個時代有其限制,時代自身難以自知;而十九世紀興起的一場狩獵冒險風氣,以及相應而生的狩獵文學,當時無從了解自己的「錯誤」(事實上,後來更多的研究也顯示了,紳士打獵活動根本不是大型動物滅絕的原因;真正使生物萬劫不復的,是商業性的盜獵,以及經濟開發本身),更無從在所寫文字中謙卑認錯懺悔,今天讀「狩獵文學」時,它的限制與不足,代表我們的進步,向自然界道歉,交給我們這些後代子孫來做就可以了。

  狩獵為什麼有文學?在叢林曠野裡進行「薩伐旅」(Safari)時,勇敢的獵人追求自我的挑戰,特別是要挑戰那些與人類體力「不相稱」的獵物,也就是所謂的「大型獵物」(big game)。打打野鴨、羌狐之類,對獵人而言,只是怡情悅性的休閒活動,不能稱狩獵;狩獵也者,特別指的是有危險性的對抗活動,獵人們心目中想的是大象、獅子、老虎之類。這些大型獵物行蹤難覓,你必須用心搜索,小心跟蹤;牠們又動作快捷、靈敏機動,更是有能力致人於死地的「野獸」。你雖然有火力強大的槍枝在握,但你有沒有機會使用到它呢?如果獅子更早發現你,從你視覺的死角悄悄接近,當你感覺到牠的熱暖鼻息,你已經來不及轉身使用你的槍枝,牠的強牙利爪就是你的死亡召喚。如果你較早發現牠,你悄悄逼近,讓牠進入射程,你與牠彼此相望對峙,雙方一觸即發,牠縱身躍起,你火槍迸發,決鬥雙方有一邊將輸去一切,成為長草叢中的亡者,這是人生最極端邊緣的處境,為什麼會沒有文學?

  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Theodore Roosevelt, 1858-1919),也就是俗稱的老羅斯福或泰迪.羅斯福,正是狩獵紳士的代表者,也是狩獵文學的重要創作者。我們也別忘了大作家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1899-1961)也是一位追求狩獵證明人生的人,也留下不朽的狩獵文學;還有純粹的狩獵者兼狩獵文學家,他們沒有別的身分,包括賽路斯(Ferderick C. Selous, 1851-1917)、布萊森男爵(Baron Bror von Blixen)等,他們視狩獵為人生實現的手段或男性認同的建造,他們了解自然、挑戰自然,在狩獵過程中,他們找到與自己相處、反省的途徑,進而有了一種心境流露的文學。

博物館裡的獅子

  狩獵文學中,沒有人能錯過或略去不提帕特森中校(J. H. Patterson, 1867-1947)的經典名著《察沃食人魔》(The Man-eaters of Tsavo, 1907);但這部作品卻不是最好的「文學作品」,而是它記錄的正是一場狩獵的「經典行動」。

  如果你前往美國中部大城芝加哥去旅行,著名的「自然歷史田野博物館」 (The Field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是很多行家都會推薦你切莫錯過的一個參觀景點。在這座主題獨特、收藏豐富、展示動人的博物館裡的一角,有兩隻毛色暗淡、雄風不再的獅子;這並不是一對普通的動物展示標本,而是身世特殊、並在人類歷史上創造過赫赫事蹟的主人翁。

  這兩隻獅子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察沃之獅」(The Lions of Tsavo),也就是《察沃食人魔》一書的主角。我們不是說過《察沃食人魔》正是一本「狩獵旅行」經典嗎?它記錄的是上個世紀末,英國政府計畫從肯亞海港孟巴沙(Mombasa)建造一條鐵路直入烏干達境內,這條鐵路建造本身已經有點瘋狂,更何況經過的全是叢林橫亙的蠻荒之地。但意志堅定的英國人從印度運來三萬五千名建築工人,全力施工,結果在築察沃橋時,有兩頭獅子「做到了連德國人都做不到的事」,牠們把整個大英帝國鐵路建築工程完全停擺了下來,因為這兩頭神出鬼沒的獅子一共吃了(或咬死了)超過一百個工人,引發工人們的恐慌性罷工。這件事甚至驚動了英國議會,議員也在質詢時對此事表示關切;凱普史迪有一次在為《察沃食人魔》寫導讀時開玩笑說,這可能是「唯二」在國會議事記錄裡被鄭重提及的高知名度獅子。

  帕特森中校是一位工程師、業餘的獵人,他以他的謹慎和毅力,和兩隻「沙弗吃人魔」周旋,最後獵殺了這兩頭獅子;其中第二隻獅子獵得較遲,帕特森中校很酷地則形容牠是「對鐵路當局官員擁有特殊的僻好」(專吃鐵路局官員)。在帕特森中校不太花俏的文筆下,也寫下這部史上最驚險的狩獵傳奇,由於故事本身的經典性格,沒有生花妙筆、沒有內心曲折,這部書仍然是今日流傳最廣的狩獵文學作品,收在【探險與旅行經典文庫】,也許仍是合適的吧?

  順便一提,《察沃食人魔》最近才被拍成好萊塢電影,而那兩頭獅子的標本也還放在芝加哥的博物館裡。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1200798
  • 叢書系列:探險與旅行經典文庫
  • 規格:精裝 / 320頁 / 15 x 21 x 4.48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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