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非煙

真正的詩人真正的詩
—代序／邵燕祥

往事非煙
前言
淮北的枳
「學習」
老人的血
拔白旗插紅旗
狗尾巴草
我在病中
一包碎肉
水蘿蔔
「嘚嘚」馬蹄聲
棗核
兩個雞蛋
飛彈弓的孩子
白鬍子老教授
我的同學張善鈞
杜儉
春天來了
韓管教員
大雨中
狼嚎
場長的大黑洋馬
家雀蛋
窩窩頭大了
逮住一隻大青蛙
懷念樓適夷同志
曹文水
懺悔的淚
一個淒涼的黃昏
不簽字的「流氓」
他想讓鯊魚把他撕得粉碎
琴果
假女人
飛賊
挑土
吊他的大拇指
賀新春
一次尷尬的就業
後記

心遠齋雜鈔

太陽回家了
碎碗片
送亮
紅嘴鷗
藍
點頭石
龍門石窟散記
說倀
可怕的煙霧
漫談崔杼弑君
一件後悔的事
作協與做鞋
身份不是糖
「仁」，不在天上
范仲淹到過岳陽
隨感二則
門鏡
小狗「吃醋」
出土文物有感
淺談寫小詩
詩的含蓄
詩的「雕琢」
新詩的「內在韻律」
傳統觀念的詩人形象
從扶桑樹下走來的詩人——淺談馬合省的詩
淺談性靈——給賈平凹先生
從聽一張舊唱片談起
張岱的「周」與「比」
歎貧
讀袁枚兩首詩
范成大的《邯鄲道》
讀景雲和尚《畫松》詩
聽京劇清唱《月下獨酌》
銀河集（一）
銀河集（二）

附錄  懷念與思索

哭雷雯兼談他的詩／姜弘
散記詩人雷雯／羅  飛
我的「心中和美」論——讀雷雯作品／艾若
「小」人物‧大尊嚴／曉風
懷念，永遠的懷念／李琦
花去雨中人不覺／黎煥頤
懷念詩人雷雯／管用和
再結來生未了因——懷念我的大哥雷雯／李文熹
一位歌唱銀河的詩人——雷雯和他的詩／徐魯
淮北的枳／石舒清
話說當編輯／李琦
懷念雷雯老師／張濟
憶雷雯／徐山皕
《雷雯詩文集》序／姜弘
雷雯的詩與人／如箏
凝縮著情理的晶瑩一粒——評雷雯的抒情短詩及其他／陳國屏
山河之戀／徐魯
大道純粹——寫在雷雯老師逝世十週年／張濟
心靈中的螢火——讀雷雯的詩集《螢》／徐魯
致雷老師的信／李琦

紀念碑——寫在編後／翁月卿

序

真正的詩人真正的詩──代序

　　冬至前夕，天寒地凍。捧讀已故詩人雷雯留下的詩文，不是為了所謂藝術欣賞，純是為了一種不能忘卻的懷念。

　　雷雯是湖北黃岡人，卻終老於黑龍江，在那裡度過多年風雪載途的日子。

　　他寫詩寫了一輩子，到晚年才涉足散文，散文多是記述走過的人生道路。把詩文參看，詩就有了「本事」，更加深了對詩的瞭解。讀詩讀到詩的背後，這符合中國古代「知人論世」一派的主張。

　　他的詩能給我感性上和理性上的觸動，而他借散文所作的自述，則填補了一般詩中省略的敘事成份。在斗室中，我聽到了他的傾訴。

　　雷雯生於1927年12月，此刻正是他七十八歲誕辰，但他已逝世兩年了。

　　他逝世前一年多，在病中整理寫定了五六萬字的回憶散文，題為《往事非煙》。他1999年寫的「前言」裡這樣說：

　　我記述的這些往事，是草民的呼吸與掙扎。它沒有轟轟烈烈的氣貫長虹，它不是響徹雲霄的洪鐘大呂，一滴滴，一絲絲，那衹是生命的律動。一條小蟲痛苦的呻吟，一隻小獸飢餓的哀嚎，不也是大悲大劫中同等的淒愴麼？誰能想像到，那些沒有了「自己」的生靈，是在怎樣睜著血紅的眼睛咬噬著自己的靈魂？誰知道生死僅隔一層紙的生命的聲音，是怎樣的絕望恐怖驚人魂魄，是怎樣撕心裂膽的顫慄？不是從沙粒看世界，不是對明月想未來，就是這樣一群卑微的生命所遭遇的種種，也是撼鬼神的傷心血淚！一群群被扭下了人格的生靈，像一堆被倒在污水裏的蛆蟲，找不著天，找不著地，在渾濁的黑暗中無法保護自己，一個臭水坑也會成為無邊的苦海！

　　這些遙遠遙遠的往事，一直沒有成為飄散的煙，它是一層厚厚的帶雨的雲，橫在我的心上，擋著我的陽光。

　　他在2002年初春寫的後記裡，把已經度過的七十五年人生，比作人生途中翻過的七十五座山，他說：

　　第三十座山，它應是人生旅途中一座春天的山，一座多彩的山！它能讓歡樂是百靈鳥的歌聲在長空飄蕩，它能讓痛苦是山間泉水穿過嶙峋的怪石流出深山。

　　而我的第三十座山啊，那裡是我人生真正的起點！我在那裡真正懂得了風，懂得了雨，懂得在茫茫大霧中去尋覓深藏的光源。在那裡我明白了美不用裝飾，也明白了善不用宣傳。

　　這兩段激情的告白，是讀雷雯這些散記的鑰匙，也是讀他所有詩文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