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像我這樣的法律人 蔡文斌
法律界，像我這樣的法律人，並不多見。
中學階段，看了太多雜書，想像「莫負盈腔熱血少年頭」（高中國文老師邵永耀題贈書法），決心鑽研法律。又看過管歐教授的書，提及「讀書不讀律，置身堯舜總無術」，於是，很早熟地，高二就去參加高檢律師科的國家考試。
第一志願進入台大法律系，還是喜歡看雜書，學校功課祇求維持獎學金不被中斷。實力原在，與中學時一樣：決定性的考試，當然過關。所以，十九歲通過公務人員普考，二十二歲取得律師資格。
律師參加社團的很多，像我這樣，四大國際社團都參加，充分享受憲法保障的集會結社權，而且還在青商會與扶輪社擔任總會長或地區總監的，就我一個人（另有一位前輩黃敬譽，但他應未參加同濟會與獅子會，也不是律師）。
律師從政的不在少數，像我這樣，因為心儀柔性政黨模式，所以，進出中國國民黨與民主進步黨，擔任黨職或公職，做到特任官，再變成無黨籍，好像也屈指可數。
法律是我一生的志業。一九七七年九月起，執行律師職務，以保障人權、實現社會正義及促進民主法治為使命。我創設「公道法律事務所」，註冊「公道」為服務標章；我講信守義，隨時銘記公道，自號也被稱為「公道伯」。就這樣，我歡悅度過人生的一甲子。
摯友李永然律師要我寫一本「法律人的生命體驗」，撰寫過程中，我先出版《精彩一甲子》的回憶錄，再改寫成本書。
本書原取名《法律生活趣味多》，校勘過程，改以本自序的第一句話為書名。感謝沈玉燕主編妙手加上「蔡文斌律師的精彩人生」這個副標題。
本書附錄原列有「維基百科登載的蔡文斌」，縮印後文字太小，遂予刪除。
感謝李大律師賜序，並安排永然文化出版公司出版發行本書。
感謝諸位師長、好友（詳如本書封底）撰詞推薦。
黃慕容律師、曾獻賜律師與邱煒棠法務、黃婷菁特助撥冗校勘，併此誌謝。
推薦序一
躍然紙上──傑出學長，頂尖律師 李永然
欣喜學長蔡文斌大律師的自傳《像我這樣的法律人》出版了，峰峰相連般的精采記事照映紙上。文如人，俐落；筆帶鋒，有勁！他一肩挑起撰寫、改稿等等繁瑣的出版作業，親力而為，既寫實也寫真地將生平歲月濃縮，完成了這本自傳。我放進出版社口袋的法律人名單，醞釀成書的速度稍嫌慢些，蔡大律師卻如疾劍飛行，在我邀稿後不多久，熱騰騰的書稿便掛號送進辦公室，讓身為永然文化創辦人的我不禁喟嘆：眾裡尋他，原來他在燈火闌珊處！
我不驚訝。這就是蔡大律師的風格，一如他筆下的他，行事作風活力十足，簡潔有力！閱讀他的稿件同時，我眼前上映著他於若干會議中的影像，沉穩不多言，廣納意見，只適時地提言，一提便針砭入裡、擲地有聲。猶記得我擔任第八屆「兩岸經貿交流權益促進會」理事長時，他是常務監事，在理監事會議中，提出「專款專用」概念，莫讓募款所得流於關門餐會的形式而無見地，並當場捐款當引子，拋磚引玉，獲得其他理監事紛紛解囊，促成本會走出餐廳，夥同眷屬到郊外踏青、採茶，會員們感情更上層樓。
他熟稔議事規則、人民團體法，只要能讓身處的團體或組織往前邁進，他毫不吝惜地貢獻專長，適時出手指點。他講方法、負責任，讓會議順利、團體有建樹，在其位做其事，不浪費任何職位與資源，像個點亮明燈一盞的夜巡人，準時而盡職。讓與他共事的人都能成長，往寬廣的路前進。一如他在本促進會所做所言，也如同他在青商會、扶輪社、民進黨、府會……等要職所建立的行為風範──明快講理、追求公平正義，身似行雲流水般，清朗不黏渣。我身為小他兩屆的台大法律系學弟，在校崇拜他的積極、熱勁──為了追夜間部女友，日夜都上翁岳生老師的課。出社會同為律師，佩服他律師業務、政治事務、民間社團都參與得有聲有色。會長、社長、國大代表、考試委員、副市長、真調會委員等職務，他輪番上陣，駕駛火車頭，跑得快也跑得遠，跑了一甲子，處處精彩。我以為如此聲色俱佳的人會鋒頭出盡、傲不可親，他卻主動走來，溫煦一如以往，手插口袋，灑脫得很，依然不擺架子、有效率，回電、回信、回覆意見像模範生一樣──迅速確實，保持前三名。
我所描述的他，不及他的千百分之一、二。其人其事的妙不可喻，聽不如看、不如讀，瀏覽本書就像跟在他後面跑過他的人生，人生螢幕一齣齣，精彩一甲子。永然法律人文館系列圖書的可讀，在於分享好的人生經營之道，期待集合眾好人的行為事蹟，點滴浸潤人心。而蔡大律師本書的可貴，在於他記錄的點點滴滴，其實都是大事記，貫穿其中積極做事的精神，分析事務鞭辟入裡的功夫，都足以提攜後進，供晚輩學習。
我在拜讀本書時，不時掩書讚嘆，誰能像他將時事新聞或社會案件分析得如此透徹？解構法律、尋找問題癥結、正反論證，又令人屏息不敢稍縱！他以此作為授書教材，引得學生聽課欲罷不能，每班爆滿三百人。或撰文發表不同的法律意見，文末神來之筆像黑色喜劇，引人開懷。原被文中案件糾結的心，總在結局一笑時煙消雲散。例如：「台灣的司法，常在指摘『司法已死』與吹捧『司法英明』之間死去活來！」、「事務所被丟三次雞蛋，其實第二位才有資格！」；在廣播電台主播「公道伯講法律」，更有「大法官的結論，意思就是：夫妻有同居義務，沒有做愛義務」、「罰娼不罰嫖事有感：不能沒有焚化爐、變電所，但反正不要設在我家隔壁」之令人發噱，又不得不佩服其解構能力，洞悉人性弱點的火候與如珠妙語。
這隻生花妙筆，從筆頭到筆尖都被附上律師魂。像他這樣的法律人，真的是獨一無二！是的，蔡大律師是我心目中天生的法律人，有符合優秀法律人的一切特性，但最重要的是，他愛法律、興趣在法律，有能耐做好法律工作，更有心澤被法律於眾生。如今其人其事躍然紙上，翻開他人生的一頁頁，縱使相識四十年，我依然欽佩、激賞如當初。法律界，何其幸運有他，而永然文化法律人文館系列，絕對絕對不能沒有他！
（本文作者為永然文化出版公司創辦人）
推薦序二
終身學習的好榜樣 翁岳生
文斌學棣因為回憶錄《精彩一甲子》由永然文化出版公司改編成《像我這樣的法律人》，列入〈法律人文館〉系列，索序於我，我謹以二○○一年六月為他的博士論文所寫的序充為本書序文。
蔡文斌學棣是我早期在台灣大學教過的學生，在學期間品學兼優，很得師長的喜愛。畢業當年考取律師，服完兵役後，就返回家鄉台南執行律師職務，為保障人權貢獻心力，惟求學上進之心從未間斷。二十多年來，秉其終身學習的理念，服務社會之餘，始終不忘讀書上進，出任公職，亦復如此，實在難得。
一九九八年，文斌學棣應中國政法大學訴訟法學專業、行政訴訟法學門博士生考試，經獲錄取，跟隨大陸行政法學名師應松年教授專攻行政救濟法，對大陸地區之行政訴訟法作深入之研究。在學三年期間，治學甚勤，並曾抽空至日本明治學院大學客座研究一年，且在海峽兩岸發表二十篇以上的論文，可見其用功之勤。
本書就是他的博士學位論文。本書主要是以行政訴訟先行的「聲明不服與聲明異議」為中心，具體討論日本、大陸及台灣的發展與前瞻。理論與實務並重，有宏觀的視野，也作微觀的探討。論文參考資料極為豐富，但走筆行文則綱舉目張，在內容上也有很多先進性與開創性之見解。
日本、大陸及台灣都與大陸法系淵源甚深，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受到美國法制相當大的影響，台灣也有部分立法參考日本及美國之理論與實務，可見文化與法制可以相互影響。本書研究結論指出，行政訴訟類型中的抗告訴訟應該以聲明不服為其前置程序（即本書泛論的先行程序之一），而聲明不服之前的聲明異議程序應該化繁為簡，儘量不要再以聲明異議作為聲明不服的先行程序。本書掌握行政救濟應該立足於人性尊嚴、貫徹人權之保障，且應注意及時、有效、公正、合法、便民的原則，立論極為正確。
本書在海峽兩岸同步出版，相信對兩岸行政訴訟之研究會有相當之貢獻。
（本文作者為前司法院長）
推薦序三
得意門生的大跨越 應松年
蔡文斌博士的新書《像我這樣的法律人》即將出版，我提供十五年前為他的博士論文所寫序文，讓讀者更了解我的這一個得意門生。
蔡文斌是我的第一位台灣博士生，也是第一位由台灣赴大陸研究行政法與行政訴訟法的博士研究生。
年過不惑，事業有成，卻在繁忙公務中，毅然矢志再當學生。風雨兼程，寒暑不避，穿梭於台北、北京之間，這種決心和毅力，正反映文斌的執著與追求，也是他取得成就的原因。
三年苦讀，修完學業，且其間撰稿百萬，成果累累；為高標準完成博士論文，又東渡日本，客座研究一年，獲得許多可貴的直接資料，從而在理論上能夠縱橫比較，深入發掘，圓滿完成學位論文《行政訴訟先行程序研究》，在海峽兩岸同時出版，這是對文斌數年清修苦研的最好報償。文斌以優異成績畢業，獲得博士學位，這是他人生歷程中的又一個跨越，是又一個里程碑，我確信他必將有更大貢獻於人民。
《行政訴訟先行程序研究》一文，專就中國大陸、台灣和日本三者的行政訴訟先行程序進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比較研究。既有對先行程序的共性、基本理論的深入闡發，也有對行政復議、行政訴願和行政不服審查三種具體制度的細緻入微的開掘。不僅有理論上的深刻探求，更有對實務的精到分析。旁及聲明異議、行政裁判等制度。且資料豐富，相當一部分材料由其本人花費大量精力篩選整理，製成圖表。全文洋洋二十多萬字，縱橫馳騁，稱得上是旁徵博引，鞭辟入裡，比較、借鑒，直陳利弊得失，反映出作者對於行政法學和行政實踐的宏觀把握，是我近年來讀過的最為厚實的、值得推崇的博士論文之一。相信它必將引起海峽兩岸理論與實務界的關注和重視。
作為教師，最令人喜悅的無過於有「門生」而「得意」。欣喜之際，特遙向台灣的行政法學泰斗翁岳生教授致意，感謝他的推薦之情。海峽兩岸學人共同培養行政法人才，也人生一大樂事！是為序。
（本文作者現任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
推薦序四
無心插柳 陳美惠
文斌出版《精彩一甲子》的時候，我將二○○四年夏天所寫的一篇〈無心插柳〉作為心情告白。茲承永然兄好意，把該書改編為《像我這樣的法律人》，我覺得拙稿可看出我們一家四口的點滴，所以獻曝作為序文。
五月份例會，政忠的演講，似乎滿受肯定。秘書長要政忠將講稿整理出來，以便刊登本季會刊。惟政忠出國在即，實在無法撥空寫稿。
此刻政忠已赴美，在密蘇里州聖路易市的華盛頓大學，準備開始攻讀法學碩士以上的學位。政忠沒空，稿債總該還，容我拙筆嘗試寫寫無心插柳的心情故事。
實在說，政忠的演講，最高興的應該是文斌。因為政忠在演講中，提到「法律是不歸路」、「我的下一代」這兩句話，真讓文斌樂歪了。文斌一直沒有把握，政忠肯不肯接棒；還有，政忠何時結婚？何時傳宗接代？文斌是很迫切希望早日成「公」。
政忠有才華、有領導力，對政治卻不沾鍋。他會察納雅言，卻不想被人管，與文斌酷似。迄至目前，他耗在音樂的時間與成就，大過於法律。
文斌與我生育一對兒女。政忠對音樂有興趣，女兒佩仁則對舞蹈有專精。而我夫婦卻是音樂、舞蹈都是大外行。
兒女在幼小先後學過鋼琴，可能太早學，都提不起興趣，早就把鋼琴轉讓出去。國中以後，政忠天天將午餐的便當費省下一半去買CD，然後又隨時在聽ICRT的節目，尤其熱衷音樂欣賞。政忠有點氣喘，為了壯大肺活量，曾經練習長笛。歷經自我挑戰與成長，政忠於二○○一年六月自輔仁大學法律系畢業，竟然初試錄取台灣大學音樂學研究所。
佩仁幼小時身體狀況不佳，遂練習舞蹈，藉以改善體質，不料跳出興趣。一九九六年六月自中山國中舞蹈班畢業，七月就獨自赴英留學。二○○三年八月在拉邦舞蹈學院第一名畢業，旋代表我國以台灣名義，由國家文藝基金會補助參加維也納奧地利的《國際舞蹈網絡》，與各國舞者經驗交流。佩仁曾經獲選過英國國家電視台的傑出才藝少年，也是英國國家青年舞團的團員。
文斌很忙，對子女的態度是祇用觀察與關心，從不誘導或逼迫。隨著子女成長，他歷任師院附小、新興國中、中山國中、台南一中的家長會長。新興國中畢業典禮時，他私下問教務主任，政忠是三年幾班？實在有夠絕，因為他真的不知道！
一九九七年，文斌及考試委員同仁由考試院許水德院長帶隊，赴歐考察。文斌要赴英已一年的佩仁私下帶路，佩仁幽默地回稱：「你長得那麼安全，不會丟掉。」
佩仁在襁褓中的時候，我夫婦參加青商會，活動頻繁。文斌有心競選總會長，不得不夫唱婦隨，全國各地奔走。有一天，問佩仁媽媽叫什麼名字，她竟認真地回答：「青商會！」或許這是當年被評選為模範青商家庭的原因。
我與文斌是一九七三年三月在台大法律學會舉辦的金山露營活動中相識，應該算是一見鍾情，不過，有「誠懇作伙」，卻沒有「先睏鬥陣」。一九七二年，文斌自成功嶺暑訓歸來，準備七天，就普考人事行政中等及格。在他技術指導之下，我在一九七四年，也普考普通行政中等及格，不多久進入台北市政府，開始公務員生涯，今年八月一日即將退休。
進入職場近三十年，文斌忙於律師業務，我則習慣公務生涯。第一個十年，文斌有意競選而且當選全國青商總會長。迄今仍維持三十四歲就擔任台灣總會長的紀錄，也維持台灣唯一獲得一次世界總會最優秀領導才能發展獎的紀錄。
文斌一九九五年接任台南同濟會一九九五年一九九六年會長；二○○二年接任延平獅子會二○○二二○○三年會長；二○○四年接任本會會長。三次都是無意中承乏重任。前兩次職務都勝任愉快，今年任期即將過半，感謝所有會兄、會嫂的鼎力支持，今年的會務應該也可以勝任愉快。
感謝並祝福大家！
（本稿刊於國民外交協會台南市會二○○四年夏季刊）
推薦序五
嗨！您好，我叫蔡政忠！ 蔡政忠
父親要出版新書，我樂意提供此文代替序文。
資深樂評人，筆名「馬瓜」，撰寫音樂文字近十五年，作品散見網路及國內各式出版品。美國聖路易華盛頓大學法學雙碩士。現為台南公道法律事務所顧問（專長智慧財產權及商務契約）、嘉南藥理科技大學智財權專任講座、成功大學與台南應用科技大學智財權客席講師。曾任第二、三屆金音創作獎評審及Gigs搖滾生活誌、StreetVoice、Indievox與HiNoter映象映樂誌特約樂評。創立「台灣音樂書寫團隊」，希望透過文字書寫，記錄並推廣台灣各類型創作音樂的圖像與變化。
上面這一段文字，係由文化部所主辦的第三屆「金音創作獎」入圍專刊中的評審介紹。撰寫音樂文字（樂評）長達十五年時間的我，想透過這篇文章，獻給我生命中最尊敬的人，我的父親──蔡文斌。他除了是家族中最重要的支柱外，三十六年的律師生涯，培養出不少優秀的人才，地看書、寫作，電視則是持續開啟播放著，隨時掌握最新的社會脈動。對於法律有著絕對的執著與熱情，在台灣，我沒看過比他更敬業的人。而我，從小也被親朋好友賦予著未來一定也要變成大律師的期待。
事實是，我的確從小直到高中，也自許成為一個大律師。我確實也具備了得天獨厚、一般人想要擁有卻沒有的絕對優勢：家學淵源、堅實的教育、口才便捷無礙、熱情積極與主動。我彷彿就像是我父親模子所打造出來的另一個版本，天生就是做律師的命！但直到念了台南一中，我內心世界卻開始產生了巨大的變化，我希望尊重我自己的想法，走大眾傳播或是新聞這條路。
從大學聯考選填志願、研究所偷偷私自跑去報考台大音樂學研究所，到現在因為音樂文字撰寫（樂評）十餘年而受到官方（新聞局／文化部）認證肯定，現亦已組織家庭、育有一子的我，對於自己應該要走法律這條不歸路，已有體悟與認知。因為，這世界上，沒有比我更適合當律師的人！兼具法律專業與深厚人文素養的法律人，在台灣少見，但我絕對是其中之一！一個重要前提為，以後見到我，請不要再稱我為：「這位是蔡文斌的兒子」！請直接叫我：「蔡政忠」！希望大家可以諒解一件事：當蔡文斌的兒子，絕沒有你們所想的那麼容易。
簡單說來，雖然我和我父親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似，但我除了法律專業之外，在音樂文字寫作上，的確闖出一片天，並且也幫助了許多音樂圈的朋友，解決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法律問題。我的理想，是希望將自己在美國所學的智慧財產權及商務契約等相關知識，把公道法律事務所從台南在地、專辦民刑事案件（偶爾行政訴訟）的中型事務所，擴展規模成為可接各種案件類型的大型事務所，讓「公道與中道」更加落實。
嗨！您好，我叫蔡政忠！謹以此文獻給我最敬愛的父親，敬祝父親六十大壽生日快樂！父親是我永遠的典範，我絕對會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本文原載蔡文斌著《精彩一甲子》，二○一三年三月，自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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