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驗心得手札：人間擺渡人的真心告白

推薦序（司法院大法官、臺灣大學法律學院兼任教授 詹森林） I
推薦序（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 邢泰釗） III
推薦序（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長 鍾和憲） V
推薦序（東華大學財務金融學系教授 池祥萱） IX
出版序 XI
前 言 XIII
 
第一章 來不及長大的寶貝 001
1 白白走一遭──脆弱的嬰兒 003
2 沉重的離別──癌末留口氣回家 015
3 調皮的代價──小朋友亂跑被撞死 029
 
第二章 黑白的青澀少年 045
4 元旦的感傷──爸爸的流淚 047
5 情感的斷捨離──套房內燒炭自殺 053
6 毒後人生──施用毒品過量死亡 069
7 酗酒誤事傷身──酒後鬧事打死人 081
 
第三章 慘淡的辛苦中年 099
8 都是一場誤會──害怕服刑想不開 101
9 死命必達的勞工──礦場公安意外 113
10 最後的流浪人生──跌倒後的遺愛人間 123
11 父母永遠的別離──錯過的最後一通電話 131
12 山老鼠的代價──意外跌落山谷 141
13 沒有媽媽的母親節──酒駕撞死人 151
14 沒有身分的證明書──海上的無名屍 167
 
第四章 最後的晚年人生 175
15 未知的醫療風險──小開刀怎麼會死亡 177
16 爸爸的秘密旅行──心肌梗塞 191
17 非常人的煩惱──留下鉅額的遺產 201
18 特別法律關係──受刑人的致命感冒 219
19 下流老人悲歌──寂寞的孤獨死 231
20 最後的蝶豆花──死因不詳 241
 
第五章 死神來臨，誰都得低頭 251
21 路邊停車釀成大禍──1場車禍3條人命 253
22 天災與人禍──花蓮大地震 269
23 衝動一時，後悔一輩子──豐濱放火燒死親人 281
24 關鍵的2分34秒──煞不住的火車 295
 
第六章 慎始與善終 305
 
第七章 相驗過程常見的問題325
 
附錄：查詢法院判決 337

 

推薦序一

司法院大法官
臺灣大學法律學院兼任教授
詹森林
 
　　美國當代推理小說作家Patricia Cornwell於1990年出版其第一本偵探小說《Postmortem》。該書旋即獲得許多美譽及獎項。Postmortem，與autopsy同義，亦即檢驗屍體以確定死因。本書中文譯者顧效齡畫龍點睛地將書名翻為《屍體會說話》（註1）。

　　屍體確實會說話，此由許多懸疑命案之偵破，可以得到證明。

　　然而，屍體的話語，必須經由經驗豐富的檢察官、法醫及檢驗員的翻譯，才能被解讀，並讓死者釋懷地往生。不少兇殺案，更是檢察官因細心相驗屍體，始得將加害人繩之以法，並告慰死者及家屬。

　　本書，乃作者林敬展檢察官在臺灣花蓮地方檢察署執行相驗的心得手札。其內容敘述上，係以往生者之年紀（嬰兒、幼童、青少年、中年人、老人）為順序；死因分類上，涵蓋疾病、自殺（燒炭、喝農藥）、過量施用毒品、車禍、礦災、地震、手術意外、猝死、中毒（碟豆花）、毆打致死、放火燒死、孤獨死等。

　　藉由本書，作者不僅傳承其相驗各類屍體的經驗，而且一再強調相驗所應恪遵的「莊嚴性」、「即時性」、「方便性」、「正確性」等原則。再者，作者就各不同類型的相驗，分別提示死因的判斷、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保障、凶宅的認定、殺人與傷害的區別、毒品犯罪態樣、受刑人的保外醫治、職災補償、犯罪被害補償、死者家屬的刑事訴訟權利、預立遺囑的重要性、遺產的處理等相關法律問題。就此而言，本書堪稱一本「活的六法全書」。

　　另外，特別值得一提者，作者悲天憫人的情懷，亦時常躍然紙上，頗值讀者在本書中尋覓、省思。

　　本書作者為臺灣大學法律研究所民法組碩士；畢業後，隨即開始司法官研習及檢察官生涯。本人雖為相驗門外漢，但因忝為作者的論文指導教授，且確信本書對法律系學生、檢察官、法醫、檢驗員、員警，甚至一般民眾，皆有增進專業知識、拓展法律見聞、提昇法律興趣的功用，爰略述數語，以為推薦。
 
　　註1：派翠西亞．康薇爾著，顧效齡譯，《屍體會說話》，城邦文化發行，2000年3月初版。
 
推薦序二

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長
邢泰釗
 
　　檢察官代表國家追訴犯罪、伸張正義，身為公益代表人，辦理刑事案件，審酌被害人、被告間正義衡平，常讓檢察官捻斷數莖鬚，夜不能寐。尤其刑事命案，自相驗屍體之始，檢察官與被害人、被告間彼此已互成生命的一部分，被害人家屬之悲泣，往往午夜夢迴常縈耳際。被害人公理的伸張，更是念茲在茲。

　　本文作者學經歷豐富，熱心公益，1100402臺鐵太魯閣列車事故案，筆者曾在相驗現場遇見正在執行公務之作者，當時對其工作精神印象深刻。本書作者以親身經歷相驗案件，採用敘事方式闡述24個案例歷程，輔以在偵查過程的感想，娓娓道來，發人深省。尤其在第六章「慎始與善終」反思人生，頗具啟發性。每個案例的結語，引用智者的雋語：如「活在活著的人的心裡，就是沒有死去」；「死並不是人生最大的損失，雖生猶死才是」；「誰能以深刻的內容充實每個瞬間，誰就是在無限地延長自己的生命」等等，警世良言，句句珠璣，益見本文之用心。

　　作者年輕有為，公餘之暇反思寫作，透過文字帶領讀者認識檢察機關業務，回饋社會哺育，用心良苦，感佩之餘不揣淺陋聊贅數語，爰為之薦。
 
推薦序三

花蓮地方檢察署檢察長
鍾和憲
 
　　我是於110年5月5日調任花蓮地檢署檢察長時跟展哥（在花蓮地檢檢察官間是都如此稱呼敬展）認識的，當時展哥是擔任公訴檢察官的職務，我才一到任同仁們就跟我提及展哥有申請參加當年度的法官遴選，如果確定，8月底的司法人員年度調動時他就會轉任法官。而轉任法官一事對擔任檢察官已20餘年的我而言並不陌生，在檢察官群體中，其實有不少檢察官會在擔任檢察官的工作數年後選擇參加法官遴選而轉任法官，而我本人更曾於101年到103年間擔任司法院法官遴選委員會的檢察官代表，對於法官遴選的程序有相當程度的瞭解，所以當我到任後跟展哥第一次見面，談不到幾句，展哥跟我提及他的人生規畫，他說他想在歷經檢察事務後轉而從事審判工作，我看他心意已定，便快快放棄勸退，之後我們2人有一段時間的話題就聚焦在如何通過法官遴選。而很快地展哥在6月間順利通過了遴選程序，於110年8月間他就經司法院派任到花蓮地院擔任法官工作。

　　而展哥在獲悉自己成功轉任法官之後，就來跟我提及他有將自己擔任檢察官的工作心得結合相驗所體會的人生經驗寫成一本書，打算要將這本著作出版，並將這本書的初稿拿給我看。原本當我開始翻閱之初，還一心想著這個檢方的逃兵能寫出多深刻的事，豈料在我讀完書的「前言」及「第一章來不及長大的寶貝」後，就深深地被書中的內容吸引，直到翻閱到全書的最終頁。讀完以後，不禁掩卷嘆息，心中想著：當初我實在不應該太早放棄留下展哥，我怎會讓一個充溢著檢察官靈魂的人跑去當法官……。

　　雖說展哥把這本書定名為「相驗心得手札」，整本書的內容是以24個相驗的個案連結起來，文字中也有著展哥對人生課題的深刻體會，然而，我所看到的書中更多的內容其實是檢察官的工作日常，並透過每一個相驗個案書寫相關的法律程序，以淺白口語清楚介紹當事人在刑事程序中，尤其是刑事訴訟偵查程序中相關的權利義務關係，另外，也有提及相關醫療過失與繼承、遺囑及相關民事爭訟等等的法律議題，甚而對思覺失調患者涉及刑案的責任能力及即將實施的國民法官新制都有所著墨。因此，對於即使是毫無法律背景的一般讀者而言，在讀完這本書後，應該都很容易可以對檢察官的工作內容有所瞭解，也可以從書中得到非常多關於生死及法律程序的法普知識。同時因展哥也在書中書寫了很多花蓮在地相關之事，字裡行間可以清楚地看到展哥移居作為花蓮人後對花蓮這片土地的眷戀，這也讓我這個初到花蓮生活工作的人有著深深感動。

　　自從擔任檢察官這份工作以來，因為辦理刑事案件的關係，在工作中往往必須在面對被害人及被告間的對立衝突關係中掙扎與衡平，一方面要目賭犯罪及被害人及其家屬的痛苦，但因身為公益代表人，最客觀的官署，同時也必須堅定守護正當法律程序，兼顧被告有利及不利的事項，確保被告權益在程序中不受任何不當的侵害，而且，在偵查案件之過程中，往往又會看到社會中的諸多不義，看到社會底層勞苦人生的困乏與無助，理解到整個刑事犯罪及相關社會問題的複雜。因此，越是擔任檢察官這份工作越久，除了告訴自己必須要恪盡本分去處理好每一個個案以外，越會覺得必須善待案件的當事人，無論是被害人或是被告。只有真誠地面對個案，面對當事人能夠同理，在案件的處理上方能允當，如此而來才能期待對於犯罪的被告在歷經刑事訴訟處遇程序後，會願意真心悔過，被害人的傷痕則可以在時間的經過後儘可能得到彌平。

　　檢察官的工作屬性是積極正向的，除了辦案以外，因為檢察事務的推展與政府其他公部門合作及相關社會資源的連結，在諸多工作的推動上，尤其是能夠藉由個案的偵辦揭發不義，主動打擊犯罪，可以有效監督體制，提升政府廉能，進而保護社會弱勢群體，在在都顯示出檢察官這份工作是可以實踐法律人理想的最佳選擇。因此，雖然展哥選擇在檢察官的外在環境相對艱困的時期，轉身投向審判工作，身為檢察官群體的一份子，對此當然不能不略有微詞，但這是他人生中經過深思熟慮後的重大抉擇，而且，法官的審判工作，雖是不告不理，看似消極，然則仍是經由每一個個案的審理去實踐社會正義，一步一步地進行著整體法治社會的改造工程，同樣是個非常值得投入生命去盡力的一份工作。因此，我也只能衷心祝福展哥的決定，也認為展哥在他從事的審判實務工作上，一定會是個可以讓當事人感受到溫度的法官。

　　有幸成為展哥檢察官職涯中最後一位檢察長，也是共事相處時間最短的檢察長，但從展哥的這本書中，看到了他在擔任檢察官時期的投入與努力，也看到了展哥在字裡行間透露出他在這份工作中帶給當事人的溫暖和對人與社會的真誠關懷，這正是從事法律實務工作最須記得，也是最重要的事。我受展哥之邀為此書寫序，至感榮幸。如果經過此書的出版，未來有更多的人可以深入瞭解檢察官這份工作，之後更有學子因此願意研習法律，投入司法實務工作（最好是擔任檢察官），或有原本是法律素人的一般民眾在看了這本書後，得到正確的法律知識，可以明白區分法官與檢察官的不同，懂得保障自己的權利，那就更令人感到高興。

推薦序四

東華大學財務金融學系教授
池祥萱
 
　　第一次與敬展接觸是收到他向我詢問有關東華財務金融研究所課程的信件。我當時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因為他在未就讀前就先深思熟慮，踏著解決人生當中理財的難題前來。後來敬展成為我的指導學生，並立志要從法律人的角度，將財務金融的知識帶給大家，從不同視角理解法律問題。在和他相處的過程當中，身為老師的我深切感受敬展不但聰明務實以及具有規劃與執行能力，更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從他寫的這本書更可以看出這些美好的特質。

　　我身為花蓮人，從小在這片土地長大，直到大學開始離開花蓮到外地求學，直至93年才又回到東華任教，對我來說這塊土地真的很黏人，如同書中的「小檢」所言，花蓮有其特殊性，「小檢」102年分發到這邊，從他的眼睛看到的花蓮，角度或許不同，但透過如此嚴肅的議題解釋了花蓮的土為什麼這麼黏人，將花蓮的美好介紹給大家，真是一項突破。

　　敬展在這本書透過一個個案例提醒我們財務與生理、心理都有密切相關，時時刻刻相互影響著，並特別分享自己對財務規劃的三層思考，說明提高有理財思維的重要性，並且有助於避免被騙，讓讀者瞭解到原來財經與法律如此密切相關，整本書很貼近我們的生活。另外，敬展把財務管理課程中，關於「資訊不對稱」用於闡述醫病關係，並點出緊張的醫病關係下造成「防禦性醫療」的嚴重後果，並且透過「代理問題」提醒卡到法律官司的當事人必須自己再多花點時間在案子上，而不是聽到上法庭就窮緊張而沒有作為，並利用一個章節教導讀者如何透過司法院的網站去查詢法院的判決。

　　另書中第2個「沉重的離別」案例中，提及母子深刻的情感，我身為母親在閱讀這段時深有感觸；另外在第5個「情感的斷捨離」案例中，提及男女朋友間的感情糾葛，身為老師的我常見學生們因為感情問題而影響學業，然而在這個重要課題，要處理確實需要學習，敬展在工作中看見這些案件，從中理出一些心得分享給讀者，並用沉沒成本的概念點出一般人放不下的原因，讓我們不禁反思，人類真的是純粹理性嗎？

　　坊間有不少生死書，但是從檢察官立場去談論這個議題的，這是第一本。敬展這本心得手札，讓我真切瞭解到檢察官在為民眾把關死亡這件事的重要性，還整理我們日常生活中可能會接觸的法律問題，最後分享工作上見聞所理出如何面對死亡，雖然這本書的議題頗為嚴肅，但敬展試圖用比較輕鬆的方式讓讀者瞭解，最後，敬展分享擔任檢察官面對這些死亡現場時的心情，讓我們知道法律人原來也是這麼富有感情，而且是很辛苦的工作，所以對以上問題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試著閱讀看看，它不僅是心得的分享，還能在閱讀的過程中提升法律知識，並可以透過「小檢」的眼睛，看到面對死亡，我們應該有什麼準備，它不僅是個十分有啟發的書籍，還是很實在的工具書。我推薦給各階段的讀者，這是值得擁有的好書。

出版序

　　歷經2020、2021年，看到許多知名人物離開，前年（2020）年初的國軍黑鷹直升機失事，參謀總長等8位軍官不幸罹難、國內外藝人、明星亦有因手術、表演等意外，或服用藥物過量在家猝死，還有因自殺而上新聞版面及許多自然老死的政治界、文學界的名人們，此外，全世界因為「新冠肺炎」而死亡有613萬多人，去年（2021）臺灣疫情爆發，也死了853人（截至2022年3月31日），真是讓人覺得活著真好，但是在未來還有漫漫長路要走，實在是有必要好好地面對死亡這個議題。

　　在去年疫情期間，繁重的工作突然暫停3個月，讓小檢得將白話心得筆記整理成書，並盡力地把過往幾年腦中留存的畫面用文字記錄下來，直至同年8月25日下午4時許，結束最後公訴開庭，清完辦公室，按下關機鍵，登出了電腦，看著螢幕漸漸沒有了畫面，小檢意識到檢察生涯已到落幕的時候，面對這個時點，雖已刻意放緩腳步，但仍不敵時光匆匆，即使不捨，也只能心存感激，然後向陪伴小檢成長的長官和學長姊們，和這個寄生7年的花檢揮手道別，遇見您們的過去這段日子，是小檢見過人生最美的風景，電視劇裡面只抱著一只紙箱就可以輕鬆離開，根本是騙人的，與大家的美好回憶，小檢卻怎麼塞都塞不進去，只能以此書當作送給自己臨別的禮物，給自己將來年老時留個念想。

　　最後，謹以此書向燃燒生命、堅持理念，仍然在這個位子上為民眾服務的孤獨的靈魂致上最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