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跟你說

〈來練球啊〉
 
在穿堂，看著孩子揹書包，排好路隊，我隨口問：「怎麼不來練球呢？籃球隊放學後要練球喔。」
 
他笑了笑，為難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他說：「放學後，要去安親班，所以，我只能練早上的時間。而且，媽媽怕我成績退步，不能花太多時間在籃球上。」
 
「喔喔喔……打籃球會讓你成績退步喔？可是，球隊裡有人成績表現不錯，甚至是前五名喔。你可以請教他怎麼做到的！」我有點納悶。
 
我繼續說：「喜歡打籃球的孩子，也可以把書讀好啊！我知道你的父母親上班很辛苦，希望你將來比他們過得更好。因此，你必須到安親班寫回家功課，在安親班寫更多的試卷，才能在期中或期末考試，獲得更好的成績。我想跟你說，如果練球練到下午5時30分，你回家洗過澡吃過晚餐，開始寫功課或練習卷或參考書裡的試題，必須犧牲看電視、玩電動的時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大家一起練球，可以培養團隊紀律，可以讓你的身體越來越健康。如果有機會參加比賽，更可以和外校的孩子切磋球技，輸球或贏球，都會讓你有所成長。」
 
他聳聳肩，眼神流露出不置可否的訊息。
 
〈拆圍牆〉
 
怪手開到圍牆邊的小巷子，隆隆……喀喀……的聲音，吸引圍牆內正在遊戲的孩子們駐足。
 
「啊……哈……校長好酷喔。」一個女生邊尖叫邊大笑。
 
「妳說我喔，我是帥不是酷，好不好？」我也笑了。
 
「不是說你酷啦，我是說拆學校很酷，我第一次看到拆學校ㄟ，真是太酷了。哈……」女生止不住笑意。
 
我盯著怪手，一鏟一鏟敲掉圍牆，挖起破碎的紅磚和夾帶著鋼筋的水泥塊。
 
回過頭對那個女生說：「不是拆學校啦，只是拆圍牆而已，我怎麼敢拆學校，拆了學校，妳要去哪裡讀書啊？哈！」
 
「一樣啦，一樣啦，拆學校就是拆圍牆；拆圍牆就是拆學校。校長，你慢慢看喔，這裡太吵了，我們要去籃球場玩了。拜拜！」
 
那個女生一邊說著一邊雀躍著跳步走。
 
我想應該有許多孩子，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過怪手，更別說看過怪手拆圍牆了，孩子很興奮。其實，我更興奮；舊圍牆邊的小巷弄是私有地，長期被汽機車占用，學生無法沿著圍牆邊步行上下學，等新圍牆蓋好，再鋪設人行道，就了卻我一樁心事了。
 
遠遠地看著那個女生的背影，彷彿還聽到她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