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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信仰展
烈酒一滴

烈酒一滴

A DROP OF THE HARD STUFF

內容連載 頁數 1/7
某天深夜‥‥‥

「我常在想,」米基.巴魯說:「如果生命拐個彎的話,我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此時我們坐在葛洛根開放屋,亦即他經營多年的店面。這一帶整體生活的優質化對葛洛根起了不可忽視的影響。酒館本身其實裡裡外外都沒有多大變化,不過當地的老顧客泰半不是死了便是已經遷徙他方,如今來訪的客層顯然比較溫文且較紳士風。這裡提供健力士黑啤和生啤酒,還有多種高品質的單一麥芽蘇格蘭威士忌以及其他高檔威士忌。登門造訪的顧客得以指著牆面上的彈孔相互訝嘆,也可以一來一往交換酒吧老闆過去光榮與不光榮的事蹟。有些事蹟確實是真的。

此時顧客都已散盡,酒保也拉上了鐵門。椅子都架到桌上了,好方便隔天一大早過來的小男生打掃拖地。門已上了鎖,所有的燈也都熄了──只除了我倆頭頂上那盞鉛罩的玻璃燈。我們隔著桌子對坐,手裡捧著華特芙大酒杯,他喝威士忌,我喝蘇打水。

近幾年來,我們已經不像以往那樣常常聊到深夜。我們雖然年事已高,但並無意願移居到佛羅里達,每天一早便趕到附近的家庭式餐廳,點一客清晨特餐消磨時光;但我們也沒有興致進行深夜的漫漫長聊,搞到隔早天光出來時還睜著眼睛不睡覺。我們已經過了那種年齡。

近來他喝得比較少了。約莫一年前,他娶了個比他年輕許多的老婆,她名叫克莉絲汀.何蘭德。這樁婚姻嚇到了所有人──不過我的妻子伊蓮除外,她指著天發誓說她早就看出端倪來了。婚姻當然改變了他──至少每天到了日頭下山以後,他就有個理由得回家了。他喝的還是十二年的陳年Jameson威士忌,也絕對喝乾,只是減了量,而且某些時日裡,他甚至是滴酒不沾。「我仍然有慾望要喝,」他說過:「不過不像以前那樣不喝會死。那種飢渴已經離開我了,不過我可不知道它跑哪兒去了。」

早些年前,我們習慣各自喝著自己喜愛的飲料,通宵熬夜漫漫長談,也能共享偶爾出現的沉默時光:然後破曉時分一到,他便會套上他父親留給他的血跡斑斑的屠夫圍裙準備上工。週日他則照慣例到肉品包裝區的聖本納天主堂去望彌撒,偶爾我會與他同行。

世事難免改變。肉品包裝區現在變時髦了,成了雅痞的大本營,而往常生意興隆的肉品包裝公司則大半都倒閉了,一家家改裝成餐館或者公寓樓房。聖本納區原本是愛爾蘭天主教的牧區,如今則成了瓜達魯佩聖母會的所在地。

我想不起最後一次看到米基套上那條圍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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