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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豎立在西門邊的急公好義坊、東門邊的黃氏節孝坊、台北府衙前的石獅子,都一起送作堆進駐新公園。原本座落城內中央的天后宮、千百戶家屋小店,更是難逃拆除命運,剩下散落的柱珠變成遊客的短凳。取而代之的是高高聳立的雪白將軍像。他,正是推動市區改正、下命拆毀天后宮的第四任台灣總督兒玉源太郎。
新文學小說家朱點人的〈秋信〉,塑造出主角斗文先生,演活了傳統漢文人不願面對新時代的心情。隱居鄉間數十年的斗文先生義憤到台北一看的始政四十週年博覽會,會址就在博物館所在地的新公園。這位先生一下火車,久逢故人的期待瞬間化為痛楚:
昔日的台北城址,已築了博覽會場,他的胸坎像著了一下鐵鎚,無力的落到椅上去……台北驛前的路上,人波浩浩蕩蕩的向著博物館推著,斗文先生像失了舵的孤舟,正不知道划到哪裡去好。台北的地理,早奪去他昔日的記憶……
景好移,情難轉,現代的力量像鐵鎚一下一下將故城敲毀,將舊文人愈敲愈扁,最後像隻掃帚將他們全掃進社會的邊緣,眼不見為淨。
新式教育出身的朱點人,寫出了斗文先生的悲壯,殖民政府以現代之名大行推動新市容,卻把台灣人留在看不見的邊緣。圓山公園和日本神道信仰緊密結合、新公園為了城中官舍而開,一旦遠離日本人的視線,公園似乎就不必了。
公園既是都市櫥窗,也潛藏無邊情欲
日治時期的台灣人密集區大稻埕,在新公園開張二十年後,當地仕紳仍一直在報紙發表言論,努力請願要求設置公園。一九二七年台灣民報刊出〈台北公園的創設,望議員再努力〉,批評偌大的台北市區竟然只有一座新公園。一九三〇年,再刊登一篇投書〈台北市三大問題:第一街道、第二公園、第三市場〉,大稻埕的台灣人仍然只能繼續望穿秋水。
生活在遍地公園的現代都市,大概很難理解那種焦急和渴望。當時的人為什麼如此想要公園?因為曠大靜好的公園提供了散步的地方,自然的花草、清新的空氣可以調養身心。但潛藏在社論底下沒有明說的,是公園對於談情說愛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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