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運命理展
在印度,我的名字是活著

在印度,我的名字是活著

  • 作者:徐明涓
  • 出版日期:2018/02/07
內容連載 頁數 4/7
當天色完全暗下,眾人圍著嚮導已生起的暖火,享用布滿沙粒但得來不易的營火晚餐。每個人只分配到幾片簡單的恰巴提、些許瑪撒拉,但眾人似乎都心滿意足,畢竟在這極度克難的環境,有得吃就很好了。晚餐後,在星星滿天的沙漠之夜,所有人打拍子合音,輪流唱起一首首熟悉與陌生的各國歌曲,我也用拼拼湊湊的英語歌曲"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鄉村之路,帶我回家)獻醜。或許因歌詞而觸景傷情,也或許在沙漠陪襯下太煽情,這群離家千萬里遠的異鄉人在歌聲停頓當下,紛紛只顧凝視著黑暗中唯一的營火,許久聽聞不到有人開口說話。當時已離家近三個月的我,頓時想起遠方那個燈火通明的城市。  這就是想家了嗎?

夜漸深,當嚮導鋪起眾人的床墊,卡蜜兒急忙拉住我:「我要睡在你跟亞勒中間!沙漠裡聽說有蛇!我才不要被蛇咬!」才說完,只聽到另一位嚮導大喊:「卡蜜兒你過來,來這裡跟你媽咪睡呀!」這一喊我才驚覺,如此一來,我不就得跟亞勒單獨睡在一起?老天爺可真要讓我的沙漠之夜難忘?特別設計我與高大帥氣的金髮男子同床共眠不成?!

老天爺的確待我不薄嘛。

那個美麗的深夜,我們在齋沙默爾沙漠之上、裸露的星空之下入睡;七個人間隔十多公尺,分成三個露天床鋪。我與亞勒窩在嚮導鋪好的數層床墊、棉被裡,在滿天星斗的夜色下,彼此訴說不常向外人傾吐的故事;當天上眨眼的群星依舊閃爍時,我倆不知不覺進入夢鄉。亞勒來自北國挪威,在入夜後氣溫驟降的沙漠,自然有其習以為常的身體機制。而我來自亞熱帶台灣,雖有嚮導備妥的厚重棉被,依舊抵不過身體熱量的流逝。當我因身軀寒冷而瑟縮顫抖時,驚動了身旁已入睡的亞勒。

「你很冷嗎?過來,我抱你。」亞勒一把緊緊抱住凍成冰柱的我,還不時「上下其手」,搓揉我早已凍僵的背部與身體。有個現成暖爐取暖,豈有浪費不用的道理?夜間的沙漠型氣候不容小覷,我早已顧不得矜持,將他暖烘烘的身軀回抱得老緊。那是多少日子以來,許久不曾擁有的溫柔。對離家許久的獨旅異鄉人來說,當下很難克制保護已久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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