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諮商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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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堅強的,我的蘿絲。」
 
她的呼吸僅是一道微弱的氣息。「你會的。」
 
「噢,蘿絲。」我需要一遍遍唸著她的名字,好讓她聽見。我需要她繼續活著。
 
我們是時間的臣民,時間命我們離去……
 
她要我唱歌給她聽。「你心中想到的任何一首都好。」
 
「我的心很悲傷。」
 
「那就悲傷地唱吧。」
 
[倫敦,現在]
 
我還是覺得很虛弱。我的頭抽痛不已。我走著路,心想這應該可以幫我減緩教堂街湧現的回憶。我走向解藥的所在地:哈克尼區的威爾巷。現在叫做威爾街了。那裡是我和蘿絲開始同居的地方,在那些充滿痛苦、分離和瘟疫的日子開始之前。那些木屋、馬廄、穀倉、池塘和果園早就消失了。我知道走在變得陌生無比的街道上,尋找被人行道蓋過的回憶不是什麼健康的事,但我需要親眼看見。
 
我繼續往前走。這幾條街一定是哈克尼區最繁忙的區域。公車和購物人群匆忙經過。我走過一家手機行、當鋪和三明治店。接著我就看到了,就在街道的另一邊──那就是我們住過的地方。
 
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棟沒有窗戶的紅磚建築,外面有個藍白相間的招牌。「哈克尼寵物救援」。人生被抹去的感覺令人沮喪。那種沮喪會讓你需要靠在提款機旁的牆上,還得跟旁邊遮住自己密碼的老人道歉,解釋你並不是要搶他,然後面對他似乎不太安心的瞪視。
 
我看見一位牽著一隻鬥牛的男人走出那棟建築。接著,我想到可以怎麼做了──我可以稍稍和我的過去和解。
 
我穿過街,走進門內。
 
△△△
 
裡頭的每一隻狗都在吠。但這隻只是靜靜地躺在過小的籃子裡。牠是一隻奇怪的灰色生物,有對藍色的眼睛。在我看來,這種現代浮誇的吵鬧方式對牠來說有失莊重,牠是一隻不合時宜的孤狼。我完全能理解。
 
在牠旁邊有一個沒被碰過的咀嚼玩具。一根亮黃色的橡膠骨頭。
 
「牠是什麼品種?」我詢問收容所的志工(她的名牌上寫著「露」)。她正抓著手臂上的濕疹。
 
「牠是秋田犬。」她說,「日本品種。滿稀有的。但牠長得有點像哈士奇,對吧?」
 
「是的。」
 
就是這個位置,就我所知。這間狗舍,有著一隻美麗、哀傷的狗在裡頭── 曾經是那間房間。我們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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