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修訂版）

修訂版序
自序
常用書目代稱
第1章 導論：從語言問題談起
歷史偏見
普通話
勒鐸里加
證道體裁及其他
第2章 寓言：誤讀的藝術
閱讀本體
故事新詮
閱讀新詮
理論與轉折
故事新編
重讀本體
第3章 世說：歷史·虛構·文本性
文本特質
歷史語法
操作歷史
人物形象
「有用」試剖
第4章神話：從解經到經解
由象征論出發
「寓」與「實」
再談詮釋的類型
「荷馬問題」及其他
第5章傳說：言道·友道·天道
傳而說之
守舌之學
輔仁之學
昭事之學
意識形態現象
第6章 另類古典：比喻·譬喻·天佛之爭
問題
譯體
故事
諷刺
第7章 結論：詩與哲學的調和
再見「誤讀」
省略荷馬
書教
講故事的人
重要書目
索引
出版後記

本書初版出版於2005年，斯時以還，不少朋友希望能看到簡體字版。其中有我敬重的歷史學者，也有專攻東、西方文學的教授，更多的卻是我在各地演講時遇到的背景各異的學生。其實2005年繁體字版刊行後，即有北京某出版社擬推出簡體字版，不過延年宕月毫無音訊，最後我只好取回版權，改請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送審付梓。三聯書店慨然義助，熱情而富於理想，本書因得面世。簡體字版鐫版功成，這里我首先要向三聯致謝。

本書研究的重點，是明未傳人中國的天主教西洋古典型證道故事，從我在美國念書迄回到台灣以後，我簡直像柯律治（SamuelTaylor Colridge，1772—1834）筆下的古舟子一樣，深為歐洲上古這類故事所「蠱」，再三鑽研。我想我之所以如此沉迷，除因這些故事乃最早譯介人華的歐洲文學外，或因這些故事也在喬叟（GeoffreyChaucer）與莎士比亞等名家的作品中扮演過重要的角色。此外，故事本身的敘述與詮釋絕妙，又令人傾倒。利瑪竇（Matteo Ricci，1552－ 1610）、高一志（Alfonso Vagnoni，1568？－ 1640）、艾儒略（Giulio Aleni，1582—1649）、衛匡國（Martino Martini，1614—1661），以及其他許多耶穌會士在華所寫或傳譯的這些希臘、羅馬人的篇什，也是晚明士子認識西方文學的嚆矢，故此特饒中西文學交流史的意義，鄙意以為重要無比，青史不應任其湮沒不聞。

就在我陸續將本書各章以單篇論文的形式發表前後，國際間有關西學東漸的學界也開始正視耶穌會東傳的文獻和——尤其是——「歐洲文學」之間的聯系。2001年，舊金山大學利瑪竇歷史研究所和中國社科院世界宗教研究所聯合在北京召開了一場國際會議，特別開辟了「文學與語言」這個討論小組。2000年lO月和11月之交，前述舊金山大學和意大利羅馬耶穌會歷史學院（Jesuit Historical Ins缸缸抬，Rome）又與澳門利氏學社攜手，舉辦了一場規模更大的國際學術研討會。承牛津大學的烏瑟勒（M．Antoni J.Ugerler）教授之邀，我也曾前往與會，就中國明末傳人的歐洲中世紀文學和另一日本專家同場討論東來的天主教文學。就我所知，20lO年3月哈佛大學擬舉辦一場歐洲人文主義和中國關系的研討會，主力、單位也擬重探明末「西學東漸」中的人文貢獻。

談到「人文」二字，1993年，羅馬其實就開過一次耶穌會「人文著作」（humanistic writings）的研討會。會中荷蘭的許理和（Erik ZCircher）教授曾說過這麽一句話：在高一志的《譬學》（1630）之外，明末耶穌會士「不曾將西方文學傳入中國」。於今觀之，許教授當然言不盡實！其實何止《譬學》，僅僅在明末，耶穌會就曾譯得不少文質彬彬的詩文與特饒文學味道的聖傳，其中有用拉丁文寫成而堪稱首先譯成中文的「英國詩」《聖夢歌》（Visio SanctiBemardi），也有對中世紀及文藝復興文化影響甚大的《沙漠聖父傳》（Vitae patrum）與《聖傳金庫》（Legenda aurea）——且不談《聖若撒法始末》（St.Barlaarn and St。Ioasaph）這類連哈佛大學出版社的羅伯文庫（Loeb Library）都不能忽視的跨文化專著。我研究過的明未譯著里，甚至是浮士德博士（Dr．Faustus）的故事的雛形等文學母題都已數見，令人感到明末耶穌會翻譯的文學堂奧確深。讀者試閱本書，即可在我所論的古典型證道故事里，看出上面所言不虛。不過我仍得在這篇拙序里再澄清一點：文學是我的專業，然而本書並非文學史；我每一章的重點都是析論，都有論旨。寫一本明清之際的翻譯文學史，我自知力有未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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