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

第一部　歲月的泡沫
第一章　這樣重逢
第二章　金融危機來了
　第三章　“貨車司機”的脾氣
　第四章　聖誕節派對
　第五章　飛來的蝴蝶
　第六章　西雅圖的雨夜
　第七章　美使館的初遇
　第八章　大裁員
　第九章　變相降職的合並
　第十章　凌凱的往事
　第十一章　不會笑的女孩
　第十二章　“等了你半生！”
　第十三章　武館風波
　第十四章　前妻的背影
　第十五章　三個女生
　第十六章　侯瑩的新冒險
　第十七章　李陽的臨別表白
　第十八章　塵封的疑問
　第十九章　花兒與少年
　第二十章　劉茜在曼谷
　第二十一章　DM總裁跳樓身亡
　第二十二章　西北電訊的產品展覽會
　第二十三章　難以應付的芳鄰
　第二十四章　裸奔的余波
　第二十五章　唐人街的驚魂之夜
　第二十六章　曉雯的眼淚
　第二十七章　“三果”演義
　第二十八章　“在那遙遠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小撒的噩夢
　第三十章　人生這張網
　第三十一章　路易斯維爾湖畔
　第三十二章　亮紅燈的婚姻
　第三十三章　感情的溫度計
　第三十四章　蝴蝶人生
　第三十五章　侯瑩的意外收獲
　第三十六章　憶眉死了
第二部　秋風起兮歸去
　第三十七章　天之隅
　第三十八章　解開記憶的結
　第三十九章　崩潰邊緣的陸佳
　第四十章　李陽的桃花劫
　第四十一章　邱麗麗回來了
　第四十二章　梯米之死
　第四十三章　侯瑩家的驚人發現
　第四十四章　冤枉了邱麗麗
　第四十五章　自由的風
　第四十六章　不眠之夜
　第四十七章　重返西北電訊
　第四十八章　李陽失約了
　第四十九章　不會擱淺的生命
　第五十章　被活埋的心
　第五十一章　費城之行
　第五十二章　靈芝草
　第五十三章　劉茜的悲傷
　第五十四章　驚慌失措的周宇
　第五十五章　李陽的選擇
　第五十六章　人鬼情未了
　第五十七章　瞬間放棄的人生
　第五十八章　“你的笑對我一生很重要！”
　第五十九章　邱志國赴美
　第六十章　秋風乍起兮
　第六十一章　流鶯
　第六十二章　回去找李恂
尾聲　天國之光

2006年仲冬，我的兒子Hank出生。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很少動筆寫作，甚至連互聯網也鮮有時間光顧。我的生活簡單化為一種顏色——橘子色︰我工作的金融機構，以橘子色為它的主題色，據說是象征財富，抑或是荷蘭皇家的顏色。每天回到家里，兒子閃亮的笑容和曜人的膚色竟也仿佛是同一色系，像明媚的陽光令我陶醉。時間在上班下班配方奶粉紙尿片中悄然流逝，不記得是哪一天，兒子能夠咿咿呀呀地吟誦“人之初，性本善”了，我也不知從何種媒體中得知，經濟危機來了。

這訊息反映在我的大腦皮層，變成了“經濟危機又來了”。的確，我來北美不過千載，經濟危機已是第二次。我很難想象，那些土生土長的，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出生的美國人，他們的一生中經歷過幾次這樣的衰退？每一次他們都會面臨股市崩盤，通貨膨脹，養老金縮水，企業倒閉，失業率增高這些切膚之痛。每一次他們都彷徨無計，只能從心底里祈禱，早一些走出低谷，早一些看到轉機。是啊，除了祈禱，還能做些什麼呢？就像現在和朋友鄰居聊天聊到失業率、破產和股市的黯淡情景，大家只能說，過兩年就好了。頂多再過兩年，經濟一定會復蘇的。

而兩年之後又能怎麼樣呢？就業率會提高嗎，工資會增長嗎？進人下一個經濟循環之後，周而復始，我們還會再次面對這種經濟和精神的陣痛。我會和所有的人一樣，一次次擔心自己的生活、工作、子女教育、養老保險……在這個最崇尚個人自由和個人價值的社會，一個人的價值究竟在哪里？被經濟市場壓迫而日漸萎縮的精神，又能給個人自由留下多大的空間呢？

于是有了《泡沫》這本小說。

小說的背景是次貸危機後引發的經濟衰退。故事大多虛構。我自己要說的話，就由那些虛構的人們代我去表達；我心懷的疑問和矛盾，也由那些虛構的人們代我去尋求答案。而我在書寫的同時，也和那些虛構的人們一起，經歷著那些浮沉著泡沫的人生歲月，爺頭看秋風起兮飛過的雲彩，回味那些寒菊幽蘭一樣芬芳的青春和愛情。

老子說︰“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人之道也就是經濟危機的根源。可是人之道是無法避免的，人之為人，社會之為社會，就是因為這個人之道，是與天之道相反的。

書里的人物最後沒有解決自己的問題，但是生活還將繼續。就像海子的詩歌︰“永遠是這樣/風後面是風/天竄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還是道路。”

我把這本書獻給我的兒子。希望在他長大之後，已經不再為經濟危機所困擾。而現在，我在等待經濟復蘇的時候，會給兒子念安徒生的童話《海的女兒》。我會告訴他，美人魚在變成海上的泡沫之後，還可以期待永恆的靈魂，因為她變成天空的女兒，因為上帝的陽光正照耀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