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小說,像是父母與子女暢談怎樣認識台灣,以及怎樣在台灣生活。台灣性格,一般多說為貪財、怕死、愛作官;這本小說,不以為然,而另提出十八世紀以來漢民族移民「死的人越多活的人越好」這樣的原則,以及十九世紀以來西方「功利思想」的精算方式。另外也引用十九世紀西方人在Formosa旅行所見,說明台灣之美因為亞熱帶活潑生動的生命力。
此書讀來猶如作者東年的半自傳小說,而書中與主人翁「我」情同父女、又如忘年之交的的研究者康蒂卡.馬葩也被描寫得活靈活現,總編輯王聰威表示整部小說讀起來全像真的,雖然明知小說一定有虛構成分,卻找不到可以舉證的破綻。
東年坦白說,寫完《愚人國》之後,有一段時間裡他還想念康蒂卡.馬葩,至於被問到康蒂卡.馬葩是不是真的,他只能談談小說評論家或學者談小說寫作時常探討的「虛構」這概念。他表示,小說的虛構或真實,以讀者視覺和大腦辨識的邏輯為準,他們實際的日常生活運作也是這樣,為何一個妄想症的人會被不實或自己誇大的影像困惑了,為何大部分情況中他們會把真看成假,把假看成真;所以亞里斯多得會提醒說,美有大小、長度和比例……而神學家阿奎納會說,「真」看得到。
作者很高興康蒂卡.馬葩這角色讀來完全像是真有其人,這樣的基礎上,他在《愚人國》表現的感情和知識才可能被當作是可信的;在小說之外的真實世界中,有沒有康蒂卡.馬葩,他以為就不是重要的議題,重點在於,台灣的新生代需要認識台灣到底過去怎樣、現在怎樣、將來可能怎樣。
康蒂卡.馬葩,在小說中來台灣踏查,要寫博士論文比較西太平洋海島的生活和文化,就這部小說的寫作邏輯,作者給她整理了一些資料;那幾篇十九世紀西方人在台灣的旅行報告,他是特別選譯的,能讓讀者認識台灣東西南北、山海的Formosa是怎樣的美麗,可惜台灣人是怎樣被自己人寫的歷史愚弄以至於再三被外人愚弄。
中國人或台灣人寫歷史,很少關注庶民的生活影像。東年寫《再會福爾摩莎》已讀過英譯的荷蘭台灣文獻,廣泛、深入地認識了台灣原住民族的生活細節和文化生態。台灣歷史已被研究和寫出來的部分很短,從北台灣西班牙人走後又成荒地這種歷史現象來看,北台灣並不適合那種四百年的歷史觀,在1859年出入安平港的台灣船隻還懸掛荷蘭國旗,這個現象也讓作者困惑台灣意識何時才產生。台灣本島的歷史當然是更加久遠的,比中國歷史更加久遠也是可能的。
東年寫作需用台灣史的時候,都盡可能自己去找資料,且分類編寫了近百張圖片十九世紀的台灣圖片。選譯的幾篇皆生動好看,這些原作出自十九世紀在台灣旅行的寫手,他們具備充份的人文社科知識及文學教養,並有勇氣進入內陸和山上,所以能看見台灣史籍中缺少的庶民生活圖像。
作者簡介
東年
美國愛荷華大學寫作班研究,曾獲聯合報、中國時報小說獎,曾任聯經出版公司副總經理兼副總編輯(1977-2005)、《歷史月刊》總編輯(2003-2009)、歷史智庫出版公司社長(2005-2009)、桃園縣忠烈祠文館執行長(2006-2010);現任聯合文學社務顧問、台北縣大河文化協會理事長、台灣歷史文化生活影像再造協會理事長。著有:短篇小說集《落雨的小鎮》、《大火》,長篇小說《失蹤的太平洋三號》、《去年冬天》(同名改編電影)、《模範市民》、《初旅》(英文版Setting Out在美國印行)、《愛的饗宴》、《地藏菩薩本願寺》、《我是這樣說的--希達多的本事及原始教義》、《再會福爾摩莎》、《城市微光》、《愚人國》,散文集一種:《給福爾摩莎寫信》,研究五種:《桃園開拓軼史》、《桃園縣忠烈祠本事》、《道法自然》、《花神與花祭》、《神社的建築與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