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變革：新中國法制建設的歷程

總序
自序
第一篇 摧毀與創建（1949-1957）
上篇：摧毀舊法統創建新法制
一、摧毀舊法統
二、法制創建的歷史、理論背景
三、臨時憲法及其立法制度
四、民主建政
五、司法機構和司法隊伍的建立
六、司法改革運動
七、行政法制機構的創建
八、行政監察制度的建立
九、實施婚姻法運動
下篇：社會主義改造時期的法制發展
一、全國普選和新政體的建立
二、五四憲法的制定及其內容
三、新憲法下的立法體制及成就
四、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探索發展
五、司法制度進一步健全
六、行政監察和行政法制工作的完善
七、政法教育的建立與發展
八、「八大」提出完備法制
第二篇 停滯與毀滅（1957-1976）
一、劇變的政治風雲
二、「反右」和右派的政治法律觀點
三、「以黨代法」的形成
四、「要人治，不要法治」
五、法制建設開始調敝
六、階級斗爭加劇下的法制重提
七、全面盪滌法制
八、「文革」第一法－－《公安六條》
九、一九七五年修憲
第三篇 重建與發展（1976-1997）
一、過渡時期的憲法和法制
二、痛切歷史、重視法制
三、新時期法制的重建
四、「兩案」審判
五、法制發展的基石－－八二憲法
六、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加強
七、立法工作取得巨大成就
八、選舉制度朝民主化方向邁進
九、司法制度健全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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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回顧與反思
第五篇 危機與變革
後記
主要參考書目

新中國法制建設走過了近半個世紀的歷程。中國社會正在從傳統走向現代，在這個現代化過程中，法制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社會現代化過程，也將是法治化過程。法治化過程又必將導致社會深刻改革。所以，我們必須總結法制建設的歷史，分析並改革現實，籌划未來。中國正如一個背負沉重歷史站在朦朧未來的十字路口上的人。新中國建立已五十年了，不算太短，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的新時期已二十年了，也不算太長；對法制建設我們確實到了應該回頭看看過去，認真想想未來的時候了。本書就是為了總結中國法制建設的歷史經驗教訓，揭示中國法制未來的發展。我想以盡量客觀的態度，記述中國法制建設的歷史過程；闡述法制建設的重大歷史事件；深刻反思法制建設中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揭示法制建設當前面臨的深刻危機；透視中國法制的變革和未來發展。

新中國法制建設曾兩度摧毀又兩度重建。第一次是新生政權徹底摧毀國民黨舊法統，並在批判舊法觀念和改造舊司法人員之後，按馬克思主義法學理論和蘇聯的榜樣創建了新法制。初創時期的法制對建立和鞏固新政權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這一時期的法律充滿階級斗爭精神、專政工具和服務於政治運動的色彩，給法制建設造成隱患。

1957年的反右斗爭使中國的政治形勢劇變，左傾思想膨脹，要人治不要法治的思想抬頭，立法停滯，法制機構被逐步撤銷，法制由停滯走向毀滅。新政權創建的法制又被自已摧毀。

文化大革命破壞法制，人們飽受「無法無天」之苦以後，認識到法制的極端重要性。十一屆三中全會後，開始了法制的恢復重建，在短短的二十年，法制建設迅速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是，世應看到，這時期的法制建設仍然沒有擺脫傳統法律思想的約束。有所改變的是，法由階級專政工具的角色變為法是行政管理的工具，直到最近，才正式確立依法治國作為治國方略。中國法制已經取得了歷史性的巨大進步。

回顧歷史是為了總結經驗教訓，更好地開拓未來。本書在敘述歷史之後，對過去法制建設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進行了反思。這些問題是：革命與法制；階級斗爭與法制；政策與法制；權力與法制；黨與法制；運動與法制；法文化與法制；計划經濟與法制。借歷史紿我們的高度，市場經濟給我們的角度和開放世界給我們的眼光，對這些問題進行了剖析。這些問題與中國法制建設密切相關，是中國法制發展中最為困惑的問題。對這些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進行反思。將對總結法制建設的歷史經驗教訓，推動中國法制的未來發展和現代化是十分必要的。
市場經濟改革給中國法制建設造成深刻的危機。這一危機既來自計划經濟體制和階級斗爭觀念給法制本身造成的束縛，也來自計划經濟向市場經濟制度的轉型給舊法制帶來的挑戰。當前中國處於一個從計划經濟向市場經濟，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的歷史時期。在這個過程中，法制面臨著全面而深刻的危機。這些危機表現為舊的法律體系嚴重不適應市場經濟發展的需要，新制定的法律仍帶有很深的計划體制的烙印；法律實施機制嚴重失靈；司法機關嚴重腐敗；法學教育處境艱難；法律信仰出現新危機!

危機是改革的酶母，面對危機，迎接挑戰。將可以通過對法制的徹底改革使中國法制擺脫危機，實現中國法制的現代化。中國法制的改革必須是全面而深刻的；在這場法制的改革中，觀念的變革是最重要的。法制觀念的變革必須有法律制度的變革作載體，否則。現代法只不過是一種學者的空談。法治改革還包括：以立法民主化為核心的立法制度改革；以防止司法腐敗，克服司法地方部門保護主義，維護司法公正，提高訴訟效率，節約訴訟成本為目標的司法制度的改革；以增強律師的自治、自立，提高律師素質，加強對律師行為規范和約束為主要內容的律師制度改革；以檢察職能轉變，加強對司法的監督為基本內容的檢察制度的改革；在政府建立大法制機構，加強政府內部法制的統一和協調。按市場經濟社會對法制的要求為條件，改革法學教育，使法學教育既培養法律專業人員，又產生我國未來社會的治國精英。

1993年，當中國法制剛開始出現轉型的時候，我就指出法制出現的危機和呼喚變革。本書就是從那時開始寫作的，前後歷時五年，雖然有中途因出國訪問中斷一年的原因，但主要是由於所研究的問題過於宏觀和復雜，並且太現實，為了讓拙著能反映現實的發展，我反復地對它進行修改，修改稿件的時間比寫作的時間還長。我很高興地看到，前幾年只有很少的法學同行們在研究和思考的問題現在正成為社會普遍談論的問題，如依法治國問題，過去只是法學家們理論討論會的題目，今天已成大眾語言。還有書中大量揭露司法腐敗，要求整治並呼喚對法制全面改革問題，當我在1996年的一次理論討論會上談到其中的一些觀點時，還被一些人認為偏激。司法腐敗在今天已被媒體大量揭露，對司法機關的教育整頓正在實際中進行。司法制度的改革已提上日程。法學教育的改革也成為熱門話題，北大法律系為北大百年校慶舉辦的國際研究討論會和中美總統高峰會見時舉辦的中美法學院院長研討會共同研討的課題都是面向二十一世紀的法學教育。

中國法制處於危機之中，也充滿著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