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什麼事都講求功利
我所讀過的對這些意見的最好總結，來自威爾遜（Robert R. Wilson）。他是一位雕塑家兼物理學家。他負責監造座落在芝加哥附近的費米國家加速器實驗室裡的巨大原子擊破器。有一位參議員不斷地質詢，要求知道去探測質子，對國防有什麼用途：

「有沒有任何和這個加速器有關的東西，涉及國家安全？」這位參議員問。

「沒有，先生，我相信沒有。」威爾遜博士答。

「在這方面真的一點價值都沒有？」這位參議員又問。

「它只和我們人民之間的互敬、人民的尊嚴、我們對文化的愛好有關。它與以下這些事物有關：我們是不是好的畫家？好的塑像家？偉大的詩人？我的意思是，在我們這個國家中，這些都是我們真正崇拜仰慕及尊重的東西，使我們愛國的東西。

「在這種意義下，這些新知識和尊榮、國家有關，可是它和防衛我們的國家沒有直接的關係——除了能使這個國家變成更值得去保衛。」

【注釋】

[1]譯注：《物理之演化》（Evolution of Physics）此書在一九四○年代出版，是愛因斯坦科普書籍中最有名的一本。

[2]譯注：羅伯．歐本海默（J. Robert Oppenheimer），1904-1967，曼哈坦原子彈計畫主持人，「原子彈之父」，曾任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院長。舊金山探險博物館創辦人法蘭克．歐本海默（Frank Oppenheimer）之兄。

[3]原注：十的三十二次方是一後面跟著三十二個零的數目。要給你們一個這數目有多大的觀念，想一下一個billion（十億）是一後面跟著九個零。物理學家認為宇宙的年齡為一百五十億年。要等一枚質子衰變可以說是等於「守株待龍」。

[4]譯注：質子（proton）為基本粒子之一，氫的原子核。從經驗上看來是穩定的（物質不滅定律）。可是有人倡論說質子會自行湮滅，其半衰期有一陣子被理論推斷為1029年。可是實驗已把這半衰期推到至少1032年以上。微子（neutrino，又稱微中子）是基本粒子之一，是核子衰變後的副產品，可能有很少的質量（也許少到電子質量的十萬分之一以下）。見後文。

[5]譯注：頂夸克（top quark）是最近才發現的基本粒子，質量最大，約為質子的一百八十倍。夸克為帶1/3電子電荷的整數倍數的基本粒子，質子及中子都由夸克所組成。夸克共有六種，最後發現的是頂夸克。宇宙常數（cosmological constant）是愛因斯坦方程中的一個常數，代表宇宙級的斥力。愛因斯坦發明了宇宙常數，以茲解釋當時人們認為是靜止的宇宙。後來發現宇宙正在擴張後，愛因斯坦自責，稱為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大錯誤」。可是最近發現，宇宙常數可能真的存在，因為需要這常數來解釋宇宙中似乎存在的斥力。有些在宇宙學方面工作的天文物理學家，稱這發明為「愛因斯坦最燦爛光輝的發明」。

[6]譯注：刻卜勒（Johannes Kepler），1571-1630，德國天文學家，發現行星繞日軌道三定律，為牛頓力學的基礎。他認為宇宙是和諧的，他把他的發現以樂譜表達出來，因此以和諧為他的書的名。伽利略（Galileo Galilei），1564-1642，為現代物理始祖，因為鼓吹哥白尼的地球繞日理論，遭受天主教教會迫害，一直到二十世紀末才得平反。

[7]譯注：玻恩（Max Born），1882-1970，原籍德國的英國物理學家，對量子力學的研究有卓越貢獻，特別是對波函數的統計解釋，一九五四年諾貝爾物理獎得主。

[8]譯注：認識論（epistemology）為哲學的一支，研究人類知識的起源、性質、方法、及限制。洛克（John Locke），1632-1704，是英國哲學家；柏克萊（George Berkeley），1685-1753，愛爾蘭哲學家；休謨（David Hume），1711-1776，為蘇格蘭哲學家，他們都是認識論哲學的大師。

[9]譯注：維斯可夫（Victor Frederick Weisskopf），曾任歐洲粒子物理研究中心主任。

[10]原注：許多年前，我的小兒問我一個稍加改過的同樣問題：空氣的顏色是什麼？再三思索之後，我們最後想到這個答案：藍色的。空氣呈藍色，因為天空（組成為空氣）是藍色的。也就是說，因為一團團的空氣分子對日光中藍色的光的散射要比其他顏色的光為甚。空氣看上去不呈藍色的原因只因為在很小的空間中，沒有多少的空氣。（你也許可以這麼說，空氣呈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淺的藍色。）

[11]譯注：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美國博物學家及教育家，思想近老子，曾在華爾頓湖過自耕自食的生活，著有《湖濱散記》（Waldon）一書。

[12]譯注：法拉第（Michael Faraday），1791-1861，學徒出身，自習成為當時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一八三一年，法拉第成功證明了電與磁只是一體的兩面，兩者合稱為「電磁」。

[13]譯注：指在中古時代控制了歐洲人民思想的基督教中心思想，相信人有原罪（基督教聖經說第一對夫婦亞當及夏娃不聽上帝的指令，吃了禁果——蘋果，因而被逐出天堂，這是第一次不服從上帝，因而稱為原罪），信了耶穌基督就能得拯救進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