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翻譯文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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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奧圖曼土耳其人於一四三五三四年進入歐洲之前,視土耳其人為基督教世界之敵的想法就已出現。匈牙利是消息西傳的管道之一。十二世紀時,匈牙利國王和君士坦丁堡的政治活動已有密切聯繫。他們透過聯姻和共同利益與拜占庭緊密結盟。曼齊刻爾特兵敗的消息,還有將近一個世紀後(一一七六)拜占庭在西安納托利亞的米里歐塞法隆(Myriocephalon)再度兵敗的消息,都是經由匈牙利傳到西方。匈牙利國王貝拉三世(Bela III)曾在君士坦丁堡受過教育,且派兵參與了一一七六年那場落敗的戰役。當時甚至有計畫讓拜占庭、匈牙利兩王國合而為一。一一八○年三月,拜占庭皇帝曼努埃爾.康尼努斯(Manuel Comnenus)的兒子阿歷克賽(Alexius),透過代理人與法國國王的公主成親,因而有了將消息傳往西方的第二管道【8】。

塞爾柱人進入安納托利亞後,有幾個小土耳其部落跟著進入,奧圖曼人(Ottomans,意為「奧斯曼4之子」)是其中之一。一三二四年,奧斯曼之子奧爾罕(Orhan)是塞爾柱人扈從,獲授予土地,土地位在塞爾柱人領土的極西邊,君士坦丁堡附近。由田於靠近危險敵人,那是隨時可能不保的邊疆職務。但奧圖曼人以人稱「加齊」(譯按:gazi,宣誓打擊異教徒的伊斯蘭聖戰士),的邊疆戰士身分逐漸壯大,與拜占庭人打小規模戰鬥,除了以驍勇善戰令敵人刮目相看,還慢慢擴張領土。

奧圖曼人進居安納托利亞西北部不到四十年,實力雖仍不如拜占庭,但已使情勢翻轉。這時,君士坦丁堡擔心其好戰的土耳其鄰居進攻。內陸的基督教公國,例如波士尼亞、阿爾巴尼亞、塞爾維亞,亦然;許多基督徒琵琶別抱,把新登基的奧圖曼蘇丹穆拉德一世(Murad I),而非衰弱的拜占庭人,當作最高主子。一三八九年,穆拉德和其基督教藩屬,在科索沃波利耶(Kosovo Polje)原野上大戰塞爾維亞國君拉札爾(Lazar),結果擊敗對方。但戰事方酣之際,蘇丹遭一名偽稱改信伊斯蘭的基督徒殺害,塞爾維亞人落敗後,拉札爾遭處決作為報復。西歐人很快即得知在東南歐多山地區(奧圖曼土耳其語稱此地區為巴爾幹),有一新強權興起。科索沃之役兩年後,土耳其人進抵多瑙河,攻占尼科波利斯(Nicopolis);歐洲人發動十字軍回應。

奧圖曼帝國認為西方的神聖羅馬皇帝篡奪了理當屬於他們的頭銜。在他們眼中,哈布斯堡家族只是奧地利公爵,或頂多是個小國君。這一耐人尋味的現象——彼此都以羅馬帝國的正統繼承者自居——使這兩個王朝之間的對抗只能日益激烈。哈布斯堡王朝深信他們的職責乃是往東恢復「羅馬」版圖,因為耶路撒冷國王是他們尊貴的頭銜之一;奧圖曼帝國則深信,以君士坦丁堡為基地,往西收復羅馬帝國,是他們的天命。這加劇(或毒化)雙方的對抗。

東西方間這場決定性的搏鬥,根源在於雙方都自稱是已滅亡許久之羅馬帝國的繼承人。以現實政治、經濟對抗或意識形態(宗教信仰)對立為基礎所提出的解釋,表面上看或許較說得通,但在十五世紀的時空環境(這場東西方對抗開始時的環境)下,這場東西對抗是重大議題。奧圖曼人和哈布斯堡王朝都是新掌權,都根據自己家族的古老淵源,合理化統治之位。他們所精心擬出的世系,都把祖先溯及諾亞和更古老的人物,而那些顯必然是虛構。哈布斯堡家族是從在奧地利大公腓特烈四世(Frederick IV),在羅馬由教皇尼古拉五世,以查理曼皇冠加冕為神聖羅馬皇帝腓特烈三世後,才展開其世代為皇帝的漫長歷史。加冕日為一四五二年三月十六日。就在那一年後的一四五三年五月二十四日,年輕蘇丹穆罕默德二世攻下君士坦丁堡。這時,腓特烈三世雖有皇帝頭銜,卻無實權,奧圖曼人則正迅速成為東方的軍事霸權。

雙方的對抗並未立即展開,因為在哈布斯堡王朝的腓特烈三世和奧圖曼蘇丹穆罕默德二世各取得羅馬皇帝這個至高頭銜之時,仍有個強大國家阻隔在他們之間。在維也納與君士坦丁堡之間,座落著匈牙利王國,該王國統治者,名叫約翰.匈雅提(John Hunyadi)的川西瓦尼亞貴族,是當時最能征善戰的將領之一。因身穿極為光滑而亮如白銀的盔甲,一般人稱他「白騎士」。攻占君士坦丁堡的三年後,穆罕默德出兵攻打貝爾格勒,結果在一四五六年七月被打得潰不成軍,而擊敗他者,就是匈雅提統御有方的軍隊。但此戰之後三星期,白騎士死於瘟疫,他的次子,最終繼承他王位的馬提亞.科維努斯(Matthias Corvinus),只有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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