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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述背景下,這本書可以說是台灣社會學界(或廣義的社會科學界)嘗試將戰爭主題化(thematize)與理論化的集體努力。它並非只是一般的「會議論文集」,而是具有清楚而強烈的研究議程設定(research-agenda setting)的意圖。雖然限於時間與人力,我們無法窮盡所有與戰爭相關的可能議題,但以目前的論文組成來說,已經相當完整地涵蓋了在台灣從事戰爭與社會的研究時,應該碰觸到的層次、面向與議題。而這樣的研究議程,也反映在本書的章節安排上。
這本書呼籲「把戰爭帶回來」,意思當然不是要重啟戰端、也不是要宣揚什麼尚武精神或軍國主義。這句話的靈感來自1985年出版的《把國家帶回來》(Evans, Rueschemeyer and Skocpol 1985)一書。在這本具有重要里程碑意義的社會學文集導論中,編者之一的Theda Skocpol呼籲把長期受到社會學與政治學者忽略的「國家」帶回社會科學的分析,進而提出「國家自主性」(state autonomy)的概念(Skocpol 1985)。同樣地,把戰爭帶回來,意思是把戰爭重新帶入我們的研究視野,當成一個理解現代社會的重要線索來看待。這條線索,可以追溯到克勞塞維茲的經典命題,也就是戰爭與政治之間的關係。在其經典名著《戰爭論》中,克勞塞維茲提出了如今廣為人知的命題:「戰爭無非是政治以其他手段的延續」(Clausewitz 1976: 87)。這個命題長久以來影響人們對戰爭的思考:戰爭只是一種手段、一個政策工具,政治才是最後的目的。或許是因為如此,戰爭一直被視為是個暫時的過度階段,而不是恆常狀態。然而,一個多世紀之後,傅柯將克勞塞維茲的命題做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轉,為戰爭與政治的關係開啟了新的詮釋空間。傅柯宣稱:「政治乃戰爭以其他手段的延續」(Foucault 2003: 48)。這個翻轉命題並非只是玩弄花俏的概念修辭或語言遊戲,而是富有深刻的寓意與洞見。傅柯的這番話隱含著「對內」與「對外」兩層解讀的意義,而這兩層意義,都牽涉到現代政治的核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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