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小說大展_領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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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從表面上看起來也許沒什麼,但實際上,這卻產生作為一個真正偉大藝術家的先決條件,即只有在藝術,其目的在於生命,而其他只不過是為此生命的目的所必有的呈現方式;同樣地,藝術家不會藉作品或生命的呈現方式,去獲得創作或生命以外之任何目的時,藝術或藝術家本身,才能在一「生命唯一」的前提下,達到他真正偉大而專注的藝術精神或本質。

話雖如此,實際上,這恐怕仍不是一個在一般情形下可令人準確地接受,並能有所深刻瞭解的事。因為對於藝術,和對於其他任何事物一樣,人所愛好者,大凡都是些輝煌而富變化光彩的形式事物,至於人類心靈深極的捨棄一切變化,而專注於生命實體的追求與能力,往往並非常人所能,亦非一般所能真知。甚至一般史家或批評家,雖然頗能見及於此,但也常不能深道其詳,此亦無他,方式之事易言,心靈生命之事者難言。所以十七世紀中,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 1577-1640)之名,要高過林布蘭;十九、二十世紀間,莫內(Claude Monet, 1840-1926)、雷諾瓦(Pierre-Auguste Renoir, 1841-1919)早得其名,塞尚卻常孤獨。諸如此類,均有歷史為證,不必多述。

總之,在一個真正深刻的藝術世界中,如人真知藝術,常不看其輝煌光彩的一面,而只尋求屬於人類永恆性的人性表達、呈現與呼喚。因為所謂輝煌,往往只是一種方式,一種時代性,或只是一種極富變化或動力感的偉大畫面而已,這是一種時代的藝術,或一種偉大的時代藝術,但不一定就是一種偉大的人性藝術,或真正永恆的藝術。因為一種輝煌偉大的時代藝術,雖常能令人高昂感嘆並稱頌不已(如魯本斯、莫內的繪畫均有此性質),但一種真具永恆人性的偉大藝術,卻只令人沉默無言、感嘆卻無所稱頌。其間的不同,或者亦唯真聆者,能知其一二。

人真知沉默之情乎?人真知面對萬難的生命,猛然間而遁入於沉默之情?藝術的偉大,並不在於得所生命之極;反之,是在於排除萬難,獨對生命的沉默專注之情。此所以林布蘭之異於他人或真正偉大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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